,忙追问道:“皇兄为什么会病了?我落水后朝庭究竟发生了什么?”
先前匆匆醒来,只听柳彧和谢良密谋时,曾言王符从秘书丞一跃为中书令,其余的是一概不知。
原以为皇兄不过是亲信小人,一时受jian人所惑,怎么如今……会称病不理朝政……
究竟是生了重病还是受人所害?
诸多思绪漫上心神,猜想越多便越是恐慌,她深深吸了口气,抑制住有些颤抖的身躯,迫使自己镇静下来。
柳彧看着她定了心神,又继续道:“姜砚并没有病。我们从宫里打探到,如今姜砚是受一干道士和尚蛊惑,日夜沉浸在道观修炼,称病不过是借口。”
“姜昭,他已经不是你心中的那个皇兄了,他已经变了。”
柳彧想起被迫告老还乡却病死于途中的张信,那当真是为国为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忠贞之臣,他有些悲哀地闭了闭眼,“亲小人,远贤臣,乃朝政倾颓之始。”
“不会的。”姜昭咬牙,她不信,“皇兄自幼学习治国理政之道,不会如此昏聩。”
她仰头,恶狠狠地盯着柳彧,“哪怕真如你所言,我皇兄心智大变已有昏君之相,但他一日不死就依然是君,你生为臣子食君粮、受皇恩,理当行君臣之道,为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而不是借此机会满足一己私欲。”
“柳彧,你说这些,不过是为你罪恶的行径找个高尚的理由罢了。”
柳彧苦涩地笑了笑,“姜昭,我不是圣人,也成不了那样的臣子,我不甘心。”
他们所处地位与立场不同,所受的教化也不同,故而没有一点握手言和的可能,季望当年愿意教导柳彧,是看中了他的心气与天赋,所以授予他毕生所学却不曾束缚过他的性子。
也许这闻名天下的名士也不曾想过,正是因为这异于时人的性子,才催生了他如今的不臣之心。
姜昭对他所言尤为不齿,只觉他身为读书人所学的圣贤书都喂了狗了。
“罢了。”柳彧似乎不想再讨论这些,将放置了有些时候的膳食,端到了云头方桌上,道,“饭食要凉了,先吃吧。”
可柳彧在此,姜昭看着他的脸就觉得食不下咽,怎会吃得下去。
她冷着一张脸,不为所动。
柳彧道:“我虽然心悦于你,但也未必能事事容忍,昔日你万般折辱我,我可以既往不咎,但你可莫要再惹我生怒。”
他的眼里缠绕着若有若无的邪气,本就漆黑的眸子越发深沉,“我不想让你死,但也未必想让你醒来,其实你睡时的安静模样,我更是喜欢。”
姜昭咬着下唇,面色惨白。
她不能再昏睡下去。
用膳而已,没必要为此惹怒柳彧。
怀着满腔的屈辱与不甘,姜昭愤愤地拿起快箸。
这时,耳边忽然响起了止妄的声音。往日的这般时候,他应该是在做早课,但现在,他却并不在念经,反而徐徐道起了一些藏家风俗。
姜昭垂眸用着膳食,却不由自主地听着他的声音,听着他生长之地的所独有的趣事。
第49章 以叛佛的罪孽
茫茫草原, 皑皑山峰,青稞田地笼上了万丈金辉,肥壮的牛羊漫步在五彩霞光中, 八百山水,八百经幡,八百梵唱, 雪域高原上虔诚的信徒, 一步一叩首,一步一长头,yin唱着最古老的颂词, 遍地经幡迎风飘扬。
佛国的草木、山水、牛羊、微风、细雨, 在这位佛子的口中,无一不沾染了佛的慈悲。
在十岁以前,年幼的丹鞅嘉措也曾随着高僧漫步在他的国土,也曾眼见皈依的信徒匍匐在青山脚下,也曾耳闻经筒转动之际, 长风渡过、牛羊低yin。
姜昭就听着他用着清越柔和的声线,将昔日镌刻于心的俗世风烟,娓娓道来。
眼下的困境在一时之间, 似乎也再没那么难以忍受。
柳彧走后, 姜昭独自坐在菱花镜前, 梳笼着一头若流水般光泽的秀发,如今没有紫檀替她盘发, 便只好任由着这三千青丝披散在后。
思及原先的亲信,她不由得有些忧心。
和尚能听见看见她这里的情景,说不定可以知道些什么,于是姜昭问道:“和尚, 我昏迷之后,你可有瞧见柳彧将紫檀她们如何了?”
那头的佛子略一思忖,回想起柳彧曾在姜昭昏睡时叨叨絮絮的那些话,便道:“殿下的亲信,如今应该是被禁足公主府的幽庭院。”
公主府内虽然没有私设牢房,但总归是有责罚犯了错的下人的地方,这幽庭院就无异于囚牢了。
姜昭放目一看她这寝殿,瞧见了紧紧阖闭的殿门与窗扉,冷冷地笑了。
且不说那幽庭院,如今这寝殿、这偌大的公主府,又如何不是囚牢?
而她,是这个囚牢里最大的囚徒。
止妄安抚道:“殿下莫要忧心,紫檀她们一时半刻应当没有生命危险。”
姜昭颔首,眼下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