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纹的?”顾子昂腿上,有个新增的纹身。
顾子昂没回答。
谭初昕抱着他的脖颈,柔软地蹭着他,柔声说,“和我的图案一样。”
“嗯。”顾子昂含糊地应了一下。
谭初昕揉着他的后脑勺,“你做手术的时候,我就不介意了。”
顾子昂揽着她,抱在怀里,“我不想让你有丁点的不舒服。”
谭初昕在他心口,吧唧亲了一下,“你还活着,真好。”
“想让我死?!”顾子昂掰着她的脸,在她柔嫩的脸上,用力啃了一下,“我只能死在你身上。”
“……”这么暴力。
谭初昕打了个哈欠,“好困,我要睡了。”
“睡吧。”顾子昂轻声说,规规矩矩地躺在旁边。
等谭初昕睡着了,顾子昂折身坐起来,他回到客厅里,坐在沙发上。
谭初昕家没有烟灰缸,用一次性杯子装了水,熄灭的烟头和烟灰,抖落在杯子里。
顾子昂坐了后半夜。
次日,谭初昕醒的时候,顾子昂已经穿戴整齐,在套西装外套。
“药在外面的桌上,热水正在烧,吃过早饭再吃药。”顾子昂叮嘱她。
谭初昕拥着被子,坐在床上,愣愣地看着他走来走去地找手机。
“什么药?”谭初昕问。
顾子昂说,“避孕药,后面两次,没有戴。”他说,“不要排斥,这是为你好。”
谭初昕坐在床上,看着顾子昂收拾好,看着他走出房间。
“我走了。”顾子昂说,然后,就响起来了关门声。
谭初昕掀开被子,她光脚去浴室,看着镜子里,满身痕迹的自己。
昨晚像是做了一场梦。
梦醒了,她仍旧是一个人。
谭初昕坐在客厅里,水倒好了,药抠出来,放在桌上。
她怔楞楞地坐着,什么也没想。
药放在手心里,她试了试,她从小就怕吃药。
葛nainai常说,吃了药才能好。
是不是吃了,就真的能好了。
昨晚,当成什么都没发生过。
吧嗒。
有门锁转动的声音。
谭初昕看着门口,换锁之后,除了她有钥匙。
顾子昂站在门口,他仍旧穿着,揉得皱巴巴、沾着酒渍的白衬衣,额前的头发垂下来一缕。
“你忘什么东西了吗?”谭初昕坐着没动,“你自己找找吧。”
顾子昂走进来,看着她放在手心里的药,“忘了重要的东西。”
“手机?手表?”谭初昕仰着头,问他。
顾子昂走到她面前,伸手把她拥在怀里,“把你忘在这里了。”
“这里是我家。”谭初昕提醒他。
顾子昂把她抱起来,换成他坐在椅子上,“我以为我们能断干净,可是断不干净。我从来……从来没有这样牵肠挂肚过……想靠近你,又强迫自己离你远一点……”
“我吃了药,我们就断干净了。”谭初昕给他看,“事后一粒药,安全你我他。”
顾子昂握着她的手,摁在自己心口,“我怕你后悔,怕你怪我,所以我替你做了你可能会做的事情。”他说,“我走了,可是不甘心,我又回来,想当面问你,昨晚……我们……算什么?”
顾子昂想了很多,谭初昕昨晚的反常,应该是受了谭老板一家五口的刺激,她姓谭,她替谭家联姻了,可大合照里仍旧没有她,她仍旧是谭家那个见不得光的女儿。谭初昕很委屈,昨晚,她只是太孤单了,需要有人陪着。
如果她这样想的,顾子昂能接受。
可他仍旧期冀,他对谭初昕来说,和别的人是不一样的。
“顾子昂,我们和好吧。”谭初昕依偎在顾子昂怀里,“我怕你死了,没人知道。”
“……”顾子昂皱眉,“你说什么?”
“我总是做梦,梦到你死了,我很害怕。”谭初昕边说边想,“我们在一起吧,我不想失去你的消息。”
“我不会自杀,别人没那么重要。”顾子昂安慰她。
谭初昕揪着他的衬衣,“我们和好吧。”紧紧地攥在手里,又说,“好不好?”
“好。”
他们和好的理由牵强。
顾子昂想逼她一把,或许就能听到想听到的答案,比如谭初昕说“我想和你在一起,因为我爱你”。可她的表情太过脆弱,能说出这句话,已经是她能做到的极限。
给她点时间。
顾子昂问她,“药,要吃吗?”
“吃啊。”谭初昕试了试水温,把药放进嘴里,又喝了一口水,吞下去了,“刚才没吃,是水太烫了。”
“……”顾子昂抚着额头大呼后悔,“我以为你是误会我买药的真正意思。”所以刚打开门的时候,看到你快哭的表情,我愧疚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