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简双晓,昨晚上那个躲在洗手间哭的脆弱女人,又一次留在黑暗里了。
谭初昕最初是抱着侥幸心理,想要投机取巧,她以为这是个人情的世界,借着顾家的面子,简双晓不看僧面看佛面,会把合作安排给她做。可她忘记了,简双晓之所以能走到今天,她不只是顾家的儿媳妇,顾东朝的妻子,她更是通威集团的董事之一,她是简双晓。
谭初昕针对同游小镇,出了一份新的方案,从常用材质、费用、渠道等各方面,阐述楚云的优势。
有多个合作意向的合作公司,同游小镇把数家广告公司集合,公开报价,再三比较。
同游小镇最终选择了新光传媒。
冯嘉运对谭初昕说,“虽败犹荣,新光是十几年的成熟公司,我们一年就想要赶上对方的规模,是有些着急了。”
谭初昕说,“我只是想试试,我们和别人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差了一万步。
简双晓主动约谭初昕吃饭,大概是觉得愧疚,毕竟如果她强烈建议选择用楚云,刘桐是不会反对的。
“大家都是为了工作,不谈私交。”谭初昕还是挺喜欢简双晓的,谁会不喜欢聪明、睿智又大气的女人。
简双晓把礼物放在桌上,“我已经准备好致歉词。”
谭初昕打开,夸张地表示喜欢,“你是为了通威,我是为了楚云,我们是甲方和乙方的关系。合作,是皆大欢喜,不能合作,是来日方长。”
“你和我想的不一样。”简双晓毫不掩饰对谭初昕的赞美,心思细腻、活络,情商高、不让对方尴尬,前途无量。
谭初昕好奇地问,“你想象中,我是什么样的?”
简双晓摸着右边耳朵的耳钉,“娇气、小姐脾气、羞怯。”简双晓实话实说,“我对你不了解。”简双晓以为和顾东朝早晚会离婚,对于他弟弟联姻对象长什么样、是什么样的脾性,都不是她会在意的。
谭初昕说,“你和我想得也不一样。”
“哪里?”
“你没有骂顾东朝。”谭初昕说,“那天晚上……你明明很生气,却没有大吵大闹,叫醒爸妈,他们说你冷漠、不顾家,其实你很在乎这个家,只是知道自己早晚要走,就不让他们过于期待。”
“哦,是吗!”简双晓笑得虚无。
“你和二哥……”谭初昕试探着问,“你从未说过他的坏话,这一点,你们一点不像是快要离婚的夫妻。”
“我身上怨妇气息不够浓吗?”简双晓笑得开朗,“谁说要离婚的夫妻,就一定要对骂、撕扯、对打、翻旧账……我和他,本来就没多少感情。”
简双晓曾经暗恋刘桐,暗恋了将近十年,在她二十四那年,刘桐娶妻生女,简双晓遇到了顾东朝。俩人是朋友介绍,朋友说“莫名的觉得,你俩气场契合,绝配”。两个人,外貌、学历、谈吐、喜好甚至生活习惯有多处契合,反正大家都没对象,那就谈着吧。
顾东朝很忙,简双晓同样很忙,俩人一周最多见一次,有时候半个月甚至一个月见一次。谈不上多喜欢,就是觉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俩人关系突飞猛进,是因为简双晓父母同时生病,她是独女顿时乱了分寸,顾东朝那段时间恰好在外地,完全帮不上忙,简双晓更没有把他当成未来一半来分享。可他打电话时,简双晓的声音泄露了她的胆怯,她不敢在父母手术单上签字,医生下病危通知时,她害怕得想要捂住耳朵。
顾东朝连夜赶到她身边,他体温偏高,有力的大掌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口袋里,他拥着她,一遍遍说,“有我在”。顾东朝用了顾家的人脉资源,去最好的医院、用最好的医生,把简双晓父母从死神那里拉回来。
孤单时候的陪伴,是最为诱人的。在一个晨光铺满房间的温柔早上,简双晓仰头看着顾东朝优越的下颚线,她小口地啃他的嘴巴,等他醒了,她说,“顾东朝,我们结婚吧。”
简家是小康之家,父母对顾东朝十分满意,苏雅娴夫妇从未见儿子这样上心过,自然点头同意。在顾以北没结婚的情况下,顾东朝排行老二,是家里第一个结婚的,新郎完美、新娘完美、婚礼完美、一切都完美。
可不完美的是婚后生活,顾东朝真的太忙了,他忙到在家的日子就像节假日对于一整年来说。别人对简双晓往后的人生规划是:生孩子、做顾东朝成功背后的女人。
“可我为什么只能做顾东朝背后的女人,我一样名牌大学毕业,我的简历一点不逊色于他。”简双晓说,“如果我那样做了,可能我现在只是个怨妇了。”
在简双晓和顾东朝关系最紧张的时候,他们有过一个孩子。感情是用一根根树杈一根根稻草搭建起来的茅草屋,沟通是在茅屋里Jing心布置安装,可茅屋坍塌,只用一阵强风就可以。
“谁的?”顾东朝把手贴在简双晓仍旧平坦的肚皮上,他轻蔑地问,“你分得清孩子是谁的吗?”
就是在顾东朝房间的那张床上,他用领带把简双晓的手腕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