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在眼睛上,“她永远不会选我。”
选吴速速,吴韵迪算是后继有人。
是啊,吴韵迪为什么要选谭初昕呢。
“出生便没见过亲生母亲,被父亲不喜、被父亲的妻子厌恶,年少无友、成长无伴、性格孤僻,被丢弃在一所大房子里养大。替姐相亲、替姐联姻,不被丈夫所爱,结婚一年便离婚。寻找亲生母亲二十多年,到头来,再一次被放弃。”如果谭初昕的人生到此为止,那么她的墓志铭大概是:生而为人,我很抱歉。
是一篇《被嫌弃的谭初昕的一生》。
谭初昕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到,不被所有人喜欢的。
不被喜欢。
好像这本该是她的人生,从出生便被设计安排好的,是她不甘心,一直在试图扭转。
最后呢,她拗不过命。
盖在眼睛上的手臂,被染shi了眼泪,谭初昕把嘴角咬出腥甜的血腥味儿。
“晚上住在市区酒店吧,明天一早我送你回T市,好吗?”小张紧张地问。
谭初昕的眼眶已经流不出眼泪,她怔怔地看着车把手发呆,“请送我回家,谢谢。”
小张没再劝,刚才谭初昕压抑的哭声,他听到了。
车子穿梭在黑夜里,驶向t市。
拍摄地和T市是同省的不同城市,相隔三百多公里。
“楚楚,是不是你手机在响?”车里太安静了,手机蜂鸣声格外清晰。
小张的声音惊喜又期待。
谭初昕知道,小张希望电话是吴韵迪打来的。偶像的力量,蓬勃无穷,他们都以为谭初昕是吴韵迪的粉丝,只要吴韵迪肯屈尊打电话过来,这件事情一定可以平息掉。
谭初昕把手机拿出来,是陌生号码。
她没接。
对方又打,固执且坚持。
渺茫的可能性,是黑夜里亮起的唯一希望。
谭初昕这次接了,“喂?”
“……”顾子昂长吸一口气,压抑又烦躁,实在不吐不快,“求你了,你能不能存下电话号码!”
火苗,不需要一盆冷水,一个呼吸便被吹灭了。
吴韵迪怎么可能会给她打电话呢。
“你找我干嘛?”谭初昕鼻音很重,身上的汗已经干了,现在冷得她发抖,“我今天的演技余量已经用完,让我陪你演戏,请预约。”
“你在不在t市,有东西给你。”
“什么东西?”
“你见到就知道了。”顾子昂别扭地炫耀。
“不想要。”谭初昕直接拒绝,她现在烦死了,谁都不想见。
顾子昂狠狠地梗了一下,捏着手里薄薄的一张纸,声调硬邦邦的,话却软绵绵的,“你想要一下吧。”
“……”没见过强送的。
脚,距离上次受伤才过去三个月。
给葛nainai打电话的话,恐怕又要惹得老人家担心;冯嘉运只是朋友,尤其是异性,不能频繁麻烦他。谭初昕没想到能接她回T市的合适人选,只怪她平时朋友太少。
谭初昕问,“你在t市?”
“嗯?”
“你能过来接我一下吗?”谭初昕抽了下鼻子,忍不住委屈,“我受伤了。”
“你在哪里?”
“两个小时后下高速。”
“嗯。”
谭初昕不知道顾子昂的嗯是什么意思,是他在T市,还是他会来接自己。
他们已经离婚了。
谭初昕有些后悔对顾子昂提要求。
下了高速,过了收费站,小张逐渐往路边停车,“楚楚,路边的车是不是来接你的?”
“嗯?”谭初昕揉着眼睛爬起来,路边停着一辆私家车,一辆救护车。
车子停在路边,一个长手臂长腿的人靠着车门站着,他穿了件黑色的运动外套,可能觉得冷,拉链拉到最上面。不知道等了多久,钻进车里,拿了盒烟出来,漫不经心地咬在唇间,一手竖立起来挡风,另外一只手点火。
那人是顾子昂。
他手指修长干净,骨感有力,夹着细长香烟,随意又散漫。
随意、散漫,见到顾子昂后,谭初昕才知道,竟然有人这样适合这两个词语。
有车经过,顾子昂便抬眼瞧上一瞧,耐心又执着。
回到熟悉的城市,见到熟悉的人,谭初昕被冷风灌透的身体,渐渐温暖起来。
“把我放在路边吧。”谭初昕忍住热泪盈眶的感觉。
这就是被人期待的感觉啊。
有人在期待着谭初昕。
车,在距离二十米的位置,停了。
顾子昂随意地瞥一眼,黑色的商务车,可能是失望太多次,他没有立刻站直身体,仍旧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懒散模样。
谭初昕从车上下来,单脚蹦着到顾子昂面前,感动又好笑,“你太夸张了吧。”
顾子昂看她手脚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