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下一秒,电话挂断了。
顾南山听着电话忙音,发了一会儿呆,默默收起手机。
可能是今天外面下雨的缘故,他的心也湿淋淋的。
没过几分钟,祁浩天又来电话了,这次,明显冷静又冷漠了许多。“你需要家庭,我也需要,如果你什么都想要,那我也是,看来我没必要为你单着。”
顾南山简直哭笑不得:“没人让你为我单着,本来就是婚外情。”
祁浩天先前已经冷静下来了,但还是被顾南山这句话“婚外情”激得有些晕眩。
他沉住气,明明可以不说,但还是说了:“家里人已经找好合适的人选,我要去相亲了。”
顾南山笑着笑着,眼睛就真的潮了,他声音不变,真心道:“好。”
本来就是这样。
祁浩天还这么年轻,又是这样的英俊迷人、家世显赫,总有再婚的一天,他无力阻拦。
再说祁浩天是对的,没有谁一定要为谁单着,没必要,也不合情理。
他不能什么都想要。
祁浩天声音不知为何变得有些低哑,好像很失望沮丧一样,道:“那这样吧,接下来会比较忙,先别见面了。”
电话挂断后,顾南山才听清,今天外面真的下了好大的雨。
***
之后两人就真的再没见面了。
顾南山不知道祁浩天是不是真的忙着去相亲了,他无从得知祁浩天的消息。
如果不主动约见面,不靠短信和电话联系,他们的生活可以说基本没有交集。
第一个星期的时候,顾南山还能控制住不去看手机,或许潜意识里有种笃定,祁浩天总会联系他。
毕竟是在一起的第五年,顾南山对祁浩天的脾性多少摸清了点,男人凡事再生气,也不会超过三天。
可这次,好像有点不一样——第二个星期的时候,祁浩天依旧没有找他。
顾南山开始有些魂不守舍,他只要一空闲下来,就会无意识地摸出手机打开翻阅,想看看有没有遗漏的信息或未接通话。
那种掺杂了期待、紧张以及失落的心情,随着时间的流逝,愈发地折磨人。
周日那天傍晚,眼见着一周又要过去,顾南山看着手机出神时,突然想到,祁浩天是不是要分手的意思?
说什么“先别见面了”,可能只是敷衍人,以后也不打算见面了……
顾南山越寻思越像那么回事。
他又忍不住想,如果祁浩天认真要分手,其实大可以明说,不必这么冷处理他,让人的心悬着,不上不下。
顾南山不禁露出一丝苦笑,回忆起祁浩天的作风好像一贯如此,随心所欲,也不喜欢对自己的行为作出解释。
就这样还让他离婚,简直像闹着玩。
觉得自己想明白了前因后果,顾南山却没有轻松多少,心情反而由最初如火炙烤般的焦虑,转变为浸入水中的冰凉。
无论如何,顾南山还是想得到祁浩天的明确答复,就算结束,好歹也亲口告诉他。
紧接着,顾南山就想到这个月还没给祁浩天做柠檬百香果蜂蜜茶——自从几年前祁浩天来他家喝过一次果茶后,后面就一直让他送。
祁浩天喜欢喝蜂蜜。
这么想着,顾南山振作了一些精神,挽折起袖子,进厨房准备食材。
一刻钟后,一罐澄澈金黄的蜂蜜茶就做好了。
顾南山仔细地封上纱布和盖子,放入冰箱冷藏室。
等到七点多的时候,蜂蜜冷藏到了最佳口感,顾南山又把罐子取了出来,同时怀着点紧张地拨通了祁浩天的电话。
可电话响了十几声,无人接听。
顾南山只好挂了电话,他低头看了好一会儿笼着水雾的玻璃罐。
然而此时的祁浩天不方便接电话。
手机一直贴着他手边的餐巾振动,他感觉到了,手机上的来电显示是“顾南山”,他也看到了。
但现在的场合,他不方便接。
对面那个仪态得体、穿着大胆的女人还在讲着自己的留学经历,笑容自信而明艳。
祁浩天被对面注视着,偶尔回一个礼节性的微笑,表示自己在听,可眼神总忍不住往振动的手机上瞥。
如果接了顾南山的电话,他能说什么?
他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
他现在的首要任务是照顾好对面那位女士的情绪,照顾好每位相亲对象的情绪,尽快找个称心的妻子,而不是因顾南山分心。
可如果嫌打扰,祁浩天完全可以直接把电话关掉,但他没有。
振动了差不多三十多秒后,手机终于停了。
祁浩天以为自己会松一口气,但心里反而愈发烦躁了,连指尖都无意识地敲打起桌面。
似乎意识到祁浩天的魂不守舍,女人好奇地歪头看他:“怎么了?”
祁浩天看着女人的眼睛,想说没事,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