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的头顶唉声叹气的,看起来瞬间老了十岁。
坐在证物前,叶广和徐启章对看了一眼。
看见了徐启章额角的透气胶布,叶广气得牙痒痒的。
虽然空手道是拿来防身用的,但此刻只恨刚刚没趁老师来之前多打狐臭铭几拳。
叹了第五十六声气,小田转身在他们对面坐了下来,眼神瞟向叶广,表情写着「恨铁不成钢」,再看看徐启章,换上「朽木不可雕」。
「这种事情应该要先报告老师的嘛,唉,怎麽还动手呢?真是。」
「报告老师有用吗,老师会处理吗?不过是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吧?」叶广冷冷地对着小田说。
「至少你们不该私下动手啊!」这些学生,一个个忘恩负义!觉得自己的心意彻底被糟蹋,小田很是委屈。
「是狐臭铭先推他的!凭什麽我不能打他!」
指着徐启章头上的伤,叶广一阵心疼与气愤。
他又不是耶稣!给人家打不还手还叫人家继续打!
这社会病了,正义才不是像你们说的那样,才不是。
桌子底下,两人从头到尾没有放开过的手,握得更紧了些。
看见小田一副气得说不出话来的样子,不懂他到底还要骂什麽!叶广也跟着火了,不管三七二十一,站起来就对着小田咆哮。
像这种恶作剧你们八成看多了吧,只要不闹上新闻变成霸凌事件,最终也只会当我们被狗咬咬就算了吧!你们就是这样看待我们的世界,难道你们不知道我们的世界就是社会的缩影吗?谁甘心就这样被人欺负、谁甘心就这样放着那个凶手逍遥!我们用自己的方法处理你们解决不了的事情,有什麽不对?
如果不能对我们的事情负责,就不要管我们!
不要管我们,只要我们能够自己对自己负责。
想起了小学时在教室被同学推倒在地老师却冷眼旁观的画面、想起了爸爸对着亲戚好友炫耀他的模样、想起妈妈边看电视边拿着他的奖状随口说好棒的时候、想起了这些年来补习班下课之後的黑色天空、想起了只有自己和玛丽亚的餐桌、想到了小小的徐启章等待妈妈回家的时候、想到那天晚上被徐启章舅舅呼巴掌的羞辱、想到小田根本没在查的照片事件……
大人如果是这麽丑陋的生物,为何要让他们渐渐变成那样呢?
「叶广。」
左手被扯了扯,先是回过神来看见徐启章担心的样子,觉得脸上湿湿的,才发现自己刚刚竟然边哽咽边大吼。小田坐在他面前已经傻眼,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叶广用力擦去了眼泪,感受左手传来的温暖,转头看着徐启章那双黑眼圈明显淡很多、微微下垂的眼睛。那双眼睛总是带给他勇气,也总是适时地拉他一把。
其实现在很想抱紧他。叶广动了动,却还是压抑了下来。
在变成那样的生物之前能够遇到你,是最值得庆幸的事了。
「总……总之我会叫你们家长来。」
老师们总是动不动就叫家长来,当他们无法压制学生的波动时。
狐臭铭和他的同党们被记了一支小过,惩罚是用他那只义大利制的黑色麦克笔各写五百遍「我再也不乱写脏话与不实谣言」与「徐启章和叶广好帅」。
叶广一个人把责任全担了下来,声明完全是自己的所作所为,跟老包他们无关。要不是徐启章坚持他也有份,这一个礼拜的留校察看和警告两支就要让叶广全包下来了。
没差,被扣掉的操行成绩他会用奖状补回来。
会议室里,徐妈妈和玛丽亚正在听小田抱怨。看着狐臭铭被他老妈揪耳朵离开的样子,叶广跟徐启章坐在走廊上笑了起来。
「抱歉,拖累你了。」叶广对着徐启章说。
其实当初要执行这项计画的时候,徐启章有阻止过他,但是叶广完全听不进去,徐启章也只好舍命陪君子了。
「我自愿的,而且也替我报了仇啊。」头靠在墙上,仰望着窗外的天空,徐启章的脸被阳光照得迷幻动人,微微上下滚动的喉结让人不自觉地想要去摸一下……叶广忍住了手痒,将手交握在膝盖前。
「对了,你舅舅……还有继续去跟你们要钱吗?」
「喔,现在他们比较低调了,因为那里的管区换了。」眨了眨眼,他笑着说。
狐假虎威啊,老虎换成狮子就嚣张不了了。叶广松了口气,只要一想到徐启章暴露在那种随时可能引爆的环境中,他就整天提心吊胆的。
第八节课应该快要结束了吧。听不见会议室里在说什麽,他们在外面瞎聊着,聊着聊着,不知道为什麽手又握了起来。
「你觉得两个男生握手,会很怪吗?」
看着外面有一道飞机云划过,叶广问。
「那你觉得两个男生互相喜欢,会很怪吗?」
「……很怪吧。」顿了顿,叶广回答。
很怪吧。
不正常吧。
「等这批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