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比利站在罗伊面前没再动手,他听着罗伊说完了这些话,沈默了起来,看样子他似乎有一些心动,然而这种条件,任何人都会心动。罗伊觉得有一点紧张,当然只是有一点,面前这个警察,贪得无厌他早就见识过,所以他才能那麽轻易地用美金来控制对方,现在,在这位警官先生碰到大麻烦的时候,他那种富有贪欲的性格是不会放过这个好好捞一笔的机会的,任何正常人都不会。
“不,我拒绝。”
又一次出乎罗伊的意料,比利考虑完後抬起头,露出了一个骄傲的微笑,然後逐字逐句地告诉罗伊,“我要你的命。”
“杀了我,你也就彻底完了。”
罗伊带着判断的失误以及被对方轻视的愤怒,深深吸了一口气,一抹残忍的笑开始慢慢张扬在他原本平和的脸上,他的目光变得阴鸷而恶毒,就象毒蛇吐着信。
夜晚寂静而黑暗,带着寒意侵袭着每一处地方。整条街岑寂得可怕,比利带着兴奋感听着罗伊的呼吸声很快由凌乱变得沈稳。他以为自己不会杀他的吗?那他可错了。
比利没有回答罗伊,他只是有条不紊地把手里的枪上膛,然後端起枪走近罗伊,把枪管举了起来。所有的负担在这一刻象远离了比利的身体似的,他感到一种轻松。
“我们一起下地狱。”
罗伊从比利的眼神里看到胜券在握一般的镇定,以及人们心灵平静时所特有的安宁。他也看到了对方的手指正慢慢地扣上扳机。突然,罗伊跪了下去,他似乎很恐惧,声音里没有了先前的傲慢,眼睛里更是充满了恳求,“别杀我,我并没有做什麽伤害你的事,警官先生,看在上帝的份上,别杀我。”罗伊不能忍受这麽死在一个小人物的手上,虽然他的性命的确掌握在这个人的手上,他才刚刚跨过了一条障碍,成为BRYAN家族的继承人,他甚至还没有光明正大地坐在BRYAN家族大厦的顶端,他不能死。所以,为了生存,为了这他妈的生存,他不得不想方设法,不管用什麽办法,得先让这个疯狂的警察放下枪。
“哈哈哈哈,你怕死,你居然怕死?!”比利看到缓缓跪下的罗伊也忘记了扣扳机,放声大笑,他的笑声充满了讽刺和尖酸,很快就把夜晚的岑寂打破了。
“是的,我怕死。”罗伊老实地跪着,听到比利的嘲笑,感到愧疚地低下了头。而当他抬起头後,看到正接近比利的高大身影,忍住了一份欣喜,他的眼里依旧充满了恳切的哀求,声音里几乎要带着哭腔,“别杀我,好吗?我什麽都答应你,我愿意认罪,愿意坐牢。”
“太晚了。”
比利憎恨地想到了自己不得不背叛的克里斯,他的爱人,再度举起了枪。就在这时,他看到了一个影子已经拉长到他的身边,他警惕地转过头,面门上正挨了一拳。
拉尔夫接着冲上去又给了比利两脚,每一脚都踢向了对方的要害,每一脚都因为过於愤怒而毫不留情。罗伊在一边满意地看着一切,神色从容。
VERTIGO
当人们在接近失败时,或者他们认为自己接近失败时,有两个方式几乎可以做为所有事情最後的结尾,一个方式是绝望的放弃,另一个方式则是做最後的拼争。勇者往往选择後面那个方式,因为只有这样,所以不管结局如何,他们最後才能为自己而感到无怨无尤。比利.麦尔金斯警长,以优异的成绩毕业於西点军校,屡次和最凶悍的歹徒狭路相逢,并能取得最後的胜利,他体魄强劲,意志顽强,不会被一只比自己更强有力的拳头所恐吓甚至是被打倒。
他摇摇欲坠地挣扎着站了起来,男人的尊严让他不得不正视起了这个突然出现的敌人:北欧人所特有的苍凉面庞,冷酷的笑容,魁伟的身子,以及威严的红髯,比利知道了这个男人到底是谁。这就是那个纽约所有警察都想抓住的,可是却从未抓住的杀手头子──拉尔夫.菲利普斯。
拉尔夫看着还跪在地上的罗伊,朝他招了招手,哈哈大笑着示意他站起来。“罗伊,站起来。跪在地上的形象可不适合你。”拉尔夫说这些话的时候轻松异常,甚至觉得有些好笑,但是罗伊可不这麽觉得,他小声地抱怨着,抱怨拉尔夫来得晚了些,但是当他双膝离地时,他仍感到了由衷的喜悦。
“杂种,你看那儿呢?!”
被对手忽视是一件让人耻辱的事情,比利看到拉尔夫和罗伊调笑,那种把自己当成一个死人的态度让他感到怒火难抑,他擦了把鼻血从地上翻身跳了起来,拿着枪柄就往拉尔夫的方向砸了过去。他之所以没有开枪,是他觉得如果这事不用拳头解决,那麽作为一个男人的自己就不能心安理得地接受胜利。而且作为一个警察,至少曾经作为一个警察,有一些职业操守他仍无法忘记,不对没有武器的人开枪。罗伊的确没带枪,但是比利却并不知道拉尔夫总是随身带着枪。
你得後悔你没开枪。罗伊在後面看到拉尔夫把比利再次重重地摔在地上後,冷笑着站直了身子。就是这麽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刚才居然胆敢威胁他,甚至让他不得不屈膝下跪做出不符合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