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
失去了皇帝的庇佑,楚宴可谓墙倒众人推,更何况形式紧急,楚宴没有带多少兵马回京。只因此时宁入宸在他手上,宁家那一派的人投鼠忌器,不敢拿他如何。可放眼望去,京城已是山雨欲来风满楼,此时的京城被宁家牢牢地掌握在手心里,只有楚家和皇族尚氏还在苦苦支撑,可惜早在先帝之时宁家就已经暗中结党营私,把朝中势力蚕食殆尽,尚贞登基后已尽力去挽回,可还是到了今天这个局面。
先帝尚乾本是明君,却因为被宁贵妃迷昏了头,给自己的嫡子留下了种种隐患,而这些祸根如今生根发芽,枝繁叶茂,尚贞登基五年来也不过是修剪了些残花败叶。
那些人都是宁家推出来挡刀的罢了。
如今宁入宸被下大狱,最焦急的就是他的这个亲姑姑——宁太后。
因为尚贞虽死,但他还有个亲弟弟。尚姜是名正言顺的新帝,只要尚姜活着,宁太后的儿子仍没办法顺利登基。
此时尚姜的寝宫被楚宴带的精兵严防死守,整个肃华殿好似铜墙铁壁一般,连野猫都被抓住了好几只,不仅外人不得进出,连在自己宫中的宫女太监的行踪都被隐形的暗卫默默记在心中,每晚子时上报给楚宴。一日三餐,都要送来的宫女以身试毒,楚宴更是随时陪伴在储君左右,同吃同住,形影不离。
尚姜听闻自己的皇兄中毒的消息之后一直在勤政殿守着,宁入宸封锁了皇宫,他千方百计地将一封告急信寄了出去,待城门传来楚将军回京的消息之后才松了口气,但由于这些日子时刻把心提到嗓子眼儿,这一松懈便病了,紧接着又得知尚贞驾崩的噩耗,一蹶不振。现下病虽痊愈了,但这些日子总是精神恍惚、胡言乱语。
毕竟是个才刚满十四岁的孩子,尽管尚贞悉心教导,可心智还是不及成年男子,遇到这种大事能不惊慌失措已是难得。
或许尚贞早就料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无论自己每天批阅奏折多么劳心费神,都要抽出一个时辰来陪伴尚姜,考问功课,就像父皇当初对他一样。
尚姜性子不随兄长也不随母后,倒是极像楚宴,但比楚宴多了一丝柔情,那抹柔情便是同他兄长朝昔相处耳濡目染出的风姿。
他不像尚贞那样,从小落下了病根儿,再与习武无缘,尚姜从小养尊处优身强体健,个头都比同龄皇子们窜得高些。
楚宴觉得他是个习武的料子,却也不曾主动请奏,还好尚贞一眼看出了楚宴的心思,便主动开口让楚宴教他武功。
好在尚姜虽是嫡皇子,却没那么娇气,虽然也闹小孩脾气,但因为怕皇兄会生气,故也坚持了下来。
他几乎没有关于母后的印象,从小到大都是皇兄陪伴在他身边,但后来皇兄登基,他只有每日那一个时辰能见到皇兄。
楚宴每天来督促他练功,这个人是个冰山一般的人,除了在他犯错时候纠正他几句之外,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更别提夸奖了。
后来才听皇兄说,他在皇兄面前可没少夸他勤奋认真,是可造之材。他知道楚宴对皇兄是与旁人不同的,只有在和皇兄相处的时候,这个冷漠的男人眼里才会透出一丝笑意,才会说出那么多话,让人觉得他还是一个有感情的活人,而不是一个用来上阵杀敌的兵器。
尚姜从不闯祸,但一闯便是大祸。
那是一年前的一个夏日,他在皇子们比武时把尚仁脖子划破了一道口子。
他第一次看见皇兄那样生气,这也是他第一次被皇兄责罚。
他不懂,皇兄已经是皇帝,为何又要畏首畏尾?那个宁太后在后宫搬弄是非,尚仁更是嚣张跋扈,对宫女太监动辄打骂,年纪只比他大个几岁,却已经糟践了不知多少宫女,还常常带头欺负其他的皇子公主。
那日也是尚仁比武比不过他,便挑衅:“楚宴不过会点花拳绣腿,登不得大雅之堂,宁丞相的剑术才是举世无双。”
他本不想理会,收了剑便要回宫,哪知尚仁在气头上,见他不说话便觉得他也怕了他的淫威,又继续骂道:“楚宴靠爬上你哥的龙榻才得宠幸,什么镇南大将军,使得都是些青楼楚馆里的下贱手段。”
尚姜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出的手,好像一股风过去,尚仁白嫩的脖子上就凭空出现一条细细的红线,然后那红线张开了小口,噗噗地往外冒血。
尚仁受到了过度的惊吓,一屁股摔在地上,瞳孔猛缩,用手颤颤巍巍地指着他,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连旁边众人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不知哪个皇子的宫女尖叫了一声:“快来人啊!快传太医!九皇子要杀六殿下!”
尚仁听闻才缓过神儿来,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胸前已经被鲜血浸染,这时才顿觉疼痛难忍,吓得嚎啕大哭起来。
“你再哭,我便真的杀了你。”尚姜的目光像一只张满弓的利箭,随时都要射穿尚仁的脑袋。
尚仁一下子把眼泪鼻涕都憋了回去,再一看裆部湿漉漉地,居然尿了裤子。
尚姜的太监孙公公见状给另一个小太监使了使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