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他,陈白花钱买了个教训,你又替他哭什么?
阿川捂着脸回我,里面一半钱是他出的,他当然得哭上一哭。
听完这事儿,我就感慨现在年轻人是真年轻,也是真有钱。
又过了几天,夏日的暑气渐渐散了些去,院里的树叶还是青葱,花草也还是娇艳。
阿川来说要去赴宴,我淡然。
身在京城官家,认识的人多了,结识的人也就多了。只要不是与人恶交,那今儿某大人家里儿子女儿喜事临门,明儿某将军喜贺寿诞,后儿什么佳节请人做客,都是常有的事。
只是今晚这位,是承王赵远。
我要杀的人,也就是当今圣上,有五子二女。太子赵靖稳握大权,承王赵远手握兵权。朝野上下,便是太子党与承王党争权夺势之地。
承王府偌大,余府比之远远不及。
我本就是俗人,看所有人的院子宅子都一个样,不都是屋子修着,树木种着,有钱的就修得气派些再加个池塘,没钱的修得那么气派再加个假山之类。
我与阿川进了承王府就偷溜开,反正我们二人在与不在都无差别。来的大半人我们都有带笑行礼,吃个饭回来我的脸也酸了。
走到人少之处,亭榭立立,垂柳依依,一池碧波微漾,我们走在小道上,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话。
我们从小径走回长廊下,远远地见着一个身影从拐角出来,要背对着我离去。
我加快了脚步,刚想一喊,只看见一个男子走在谢衡的身侧。
我顿时收住了声,和阿川缓缓地走在他们远处。
阿川疑惑地看着我,我不语。
谁知男子不知说了什么,两人齐齐地转过身来。
谢衡一转身就看见了我,和他身旁男子一起向我们走来。
我这才得以细观那男子,男子雍容华贵,风姿绰约,一双细长的眉却有几分英气在其中。
“王爷,这是余大人的二子余桓川以及余大人的侄子萧付。”两人站定在我们面前,谢衡对男子说道,又对我们盈盈一笑,“这位是承王。”
这便是承王赵远,我穿越至今遇到身份最尊贵的人了。
我恭敬地行礼,“承王殿下,在下萧付。”阿川跟着行礼。
承王淡淡道:“久仰了,萧公子大名,本王早有耳闻。”
怕不是些好名声吧,我叹息。
“二位,我与王爷出来小避众人,借月相谈。现在时辰也不早了,一道回去吧。”谢衡yinyin道。
我抬手,“请。”
承王轻皱眉头,掠过我的手,向我所引的反方向缓缓走去……
一时间沉默与尴尬顿起,我抬起的手灰溜溜地再落下。
良久,阿川轻声道:“表兄,他们走远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就是三十了!
第10章
看着一黑一白渐渐远去的两道身影,我和阿川心照不宣地放缓脚步,想着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
待到不见两人,尽头处也是灯火寂寥之时,阿川环顾四周方才缓缓道:“表兄可知,世人所传的承王与谢公子之事?”
我一愣,“何事?”
阿川轻咳,面色有些尴尬道:“短袖之事。”
顾不上问阿川怎会这么八卦,我忙问:“他们……是这种关系?”
“不知道,但是两人年轻气盛,又有竹马之情,再加上他们相貌极好、往来甚密,这不就有些闲话吗?”阿川道。
古代的八卦之力我是深切领教过的,并且深受其害、苦不堪言,“那二人可有妻妾?”
“嗯?”阿川不解问。
我弹弹他的额头,“有了妻妾就说明二人或许无意。”
阿川挠挠头,“这……二人的话妻妾不曾有,男宠也不曾有。”
我翻了个白眼,谁把男宠拿出来炫耀啊,又问:“那二人可确实是短袖?”
“……不知。不过,我看日久生情比一见钟情来得实在。”阿川认真回道。
我默然,一侧的夜色朦胧,一如我此刻的心情般,浮浮沉沉,不如有何可依托。
席间我都沉默无言,默默地扒着我的饭。承王府的饭菜本应可口,我吃着确实一点味道都无,这厨子的手艺堪比我的手艺了。
我最后吞下一口鱼rou,对身侧的阿川道:“我出去走走,你不必跟上了。”
阿川撅着嘴点点头,幽怨地目送着我离开。我看着他,却是很想给他一个橘子,再摸摸他乌黑发亮的头发丝。
左转右转也就这景,我这个下里巴人,随意找了一方凉亭躺了下来。
月亮都躲在云后,不肯出来见人。夜风微动,送来一旁的桂花香气。我缓缓地闭上眼,却并无睡意,所幸懒懒地起身又四处瞎转一番。
走了不知多久,远远地就瞧见一群人站开湖心亭和连接岸与湖心亭的长廊上,不多的灯笼照着,我想这些人也是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