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我如雷劈一般,耳边却传来低低的发笑声。我微微抬起眼瞧瞧陈歧——依旧风轻云淡的样子,嘴角还挂着笑,“萧兄睡得可安稳?”
我默默地转过头去,觉得自己快成了关二爷——脸红成了虾子。
“公子?”车前传来童潼疑问的声音。
我一个箭步冲下马车,只见天是有些黑了,驿站前灯火明明,往来人员不少。
余夫人愣愣地瞧着我,半天道:“公子怎么了?脸红成这样?”
我干笑几声,“许是车里闷得慌,不碍事的。”
正巧徐管事凑上来对余轩说:“老爷,驿长说只剩两间房了。”
作者有话要说: 陈歧出场啦!下章两人关系更进一步嘿嘿~
第4章
徐管事一脸无奈道:“驿长说最近往来人员甚多,今晚也就两间空房了。估摸着左腾右腾还可以腾出两件杂房来给小厮婢女们住。这可怎么办?”
看来这样,我是要和余桓真以及陈歧同住一间了。可恶,自己怎么没穿成谋反成功之后的萧付,那不得权势滔天,金银满库,美女如云,实在可恨啊!
果不其然,余轩摸着胡子皱眉道:“既是如此,只能委屈萧公子同犬子还有陈公子同住一间了。”
我哈哈一笑,“舅舅,这是哪里的话,这不是没办法的事吗。”
“余大人不必担心,如此情形,也只能做此安排。”陈歧在我身后温声道。
我转过头去,见着陈歧似笑非笑的面皮一阵火大,转身跟着驿卒上了楼。
我要先沐浴,童潼去吩咐备水来,不大的房间里也就我一人。
屋内只有一张大床,睡上三人倒是不成问题,收拾得倒还干净。窗子微敞着通风,桌上烛火还燃着。
陈歧站在我身侧道:“晏兰要睡哪一方?”
晏兰是萧付之字,他师父终阳道人给取的,真像个女孩子家家的名字,我嫌弃。
第一次听陈歧这样叫我,我眼皮跳了一下,还没吭声,却见他径直走向床靠窗的一侧,淡淡一笑,“昨儿就听说晏兰热得都昏倒了,想来这靠窗的位置要让给你了。愣是骑了一上午的马,我也热得慌,中间的位置我想占了。我回头就去和余兄说一声,晏兰没有意见吧?”
我默默道:“其实我可以打地铺的。”
陈歧一挑眉,“下人们尚且有床褥可睡,晏兰你又怎么好打地铺呢?”一双眼幽幽地看过来, “晏兰莫不是害羞了?”再一甩袖,“我本是游历之人,经历的事情多了,对这些也不在乎。不过若是晏兰认为……”
“不必了,就按你说的吧。”我眯起眼打断他,合着我这个二十一世纪思想解放的青年大学生还不如一个迂腐动武的古人开放?我明白二十一世纪世风开放,什么男同啊蕾丝啊很多,但我张回是个正正经经的异性恋!别说是和两个男的同床一晚上,就是天天同床我们也搞不出什么花样来,害羞?做梦!
“甚好,晏兰先洗漱吧。”陈歧道,走出了门。
我看过去,才发现提桶的小厮直直地站在门口。
我轻咳一声,吩咐小厮将桶放在屏风后,自己便洗漱起来。
待我将身上最后一滴水擦干,整个人神清气爽,如沐春风,连带着满桌子的菜也比中午看着诱人多了。
席间大家还是老样子,余氏父子都不大爱说话,原来闷葫芦也是会遗传的。倒是余夫人一会儿问我饭菜吃得如何,一会儿问我书读得怎么样,一会儿又问我武功练得怎么样,陈歧倒还偶尔和我们搭上几句话,一顿晚饭才吃得不算尴尬。
到后面我默默地吃着,其间走了什么人我也不在意,最后是我下桌。用完了晚膳,我却还觉得肚子里少了点什么。我忽地想起行囊里还有一块用油纸包着的从余府带着的蛋黄酥。那蛋据说是用高邮的鸭蛋制成的,行过了千山万水才到了我手里面。我平日里虽说对学习不大上心,汪曾祺先生写的高邮咸鸭蛋却是记得的,上着课也把我谗着了,恨不能放学的铃声赶紧响起,我也好冲去食堂点上一个卤蛋一缓相思。
这么一想,我又馋了,于是便走上楼梯,轻轻推开了门。
只是……屏风后有一人穿衣的身影,我一下抬不开脚。看着那身影修长,不知是陈歧还是余桓真。我刚想装作无事的样子悄悄离开,只听得一声,“是谁在外面?”
我顿住脚,“泠觅,是我。”
陈歧从屏风后走出来,一面系着腰间衣带,皱着眉说:“晏兰何故进来时不敲敲门?”
陈歧的衣领微开,锁骨处的水珠还清晰可见,整个人……鲜嫩欲滴。
呸呸,什么虎狼之词?
陈歧顺着我的视线一看,拧起了眉,“萧兄?”
我别开眼,摸摸鼻子,“进来得急,泠觅莫怪。”
陈歧径直走向床铺,“今日赶路我也累了,先休息了,萧兄自便。”说罢掀开被子,躺在中间,闭上了眼。
乖乖,他不会是我生气吧?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