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陵越想越气,“嗖”地从树后面窜出来,把狐王和柳扶风都吓了一跳。胡陵剜了他们一眼,犟头倔脑地说:“我不想成亲,不劳父亲和干舅舅费心了。”
柳扶风还没反应过来,狐王已经开始暴跳如雷:“不孝子!每日不好好修炼就知道舞刀弄剑就算了,如今连传宗接代都不肯了!我堂堂一世青丘狐王怎么养出你这么个玩意儿来!”
“那父亲便当没生过我这个不孝儿子吧。”胡陵满不在乎地摆摆手,转过身去足尖一点,就往湖边的小舟上飞去。
狐王见他要走,气得吹胡子瞪眼就要去抓他。柳扶风见这父子二人跟冤家似的,生怕他们打起来让这五湖四海的来客看笑话,三言两句劝住了狐王,让他先回去,自己来开导胡陵。狐王硬生生压住心火,看着撑着竹筏远去的小儿子,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柳扶风广袖一甩踏风而去,如一片青云凌空,飞菩落叶一般轻轻巧巧地落在小小竹筏之上,湖面上一丝涟漪也没有荡开。
胡陵惊于柳扶风这浑厚纯净的仙气,但面上依旧波澜不惊:“干舅舅不必劝我,我意已决,我不会回去成亲的。”
柳扶风一撩衣摆,盘腿坐下,托着腮,一双凤眼笑意盈盈,看得胡陵心神一荡:“陵陵不愿,我自然不会强求。只是不知陵陵心中所求究竟是何事?”
记钢铁直??陵陵子第一次春心萌动。| ??? )?
第173章 番外 竹枝词(三)
胡陵垂眸不语,过了半晌,轻声低喃:“没用的,不管我怎么修,都没用的。”
“嗯?”柳扶风一愣,忽的想起柳扶风还未出生时的事,心里一沉,犹豫了片刻,低声问,“莫不是你……”
“嗯,娘胎里的毛病,母亲也想尽办法修复我的灵脉,但是成效甚微。”胡陵转过身去低头撑着竹篙,话说得极为平静,仿佛并不是在讲自己的事情。“母亲怕父亲因为当年刺杀之事自责,始终没有告诉父亲真相。父亲一直以为我的身体已经好了,便催着我修仙练道,但是我志不在此,不想继承这青丘主位,也不愿让父亲知道实情,就只能一天天拖着。”
柳扶风心中不免唏嘘,胡陵看着叛逆倔强,一副不服管教的刺头模样,心里却还藏着这么一个委曲求全的秘密。
他看着沉默不语的胡陵,鬼迷心窍突然开口说:“陵陵,跟着舅舅走吧。”
胡陵一时没明白,回头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柳扶风回神,也不敢相信自己方才说了些什么,但话已出口总不能反悔,只能硬着头皮向胡陵保证:“你跟舅舅走,姐夫那边我来帮你说。”
胡陵的眼睛突然亮了,扔下竹篙凑到柳扶风面前,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干舅舅此话当真?”
既然胡陵问了,柳扶风便没有了寰转的余地。柳扶风迎上胡陵满怀期待的目光,心中一颤,实在不忍心让他失望,一咬牙应了下来:“自然是当真的。”
胡陵跟着柳扶风落脚在庆阳县的一座小山上,这里并不是什么名山盛岳,山神庙的香火时有时无,庙宇也年久失修。胡陵抬袖捂着鼻子,神色中难掩嫌弃之情,柳扶风瞥见他的不喜,揶揄道:“这就不愿意了?那陵陵回家去继续过少主的舒服日子吧。”
“谁说我不愿意?我愿意得很!”胡陵素来最是要面子的,柳扶风的激将法一针见血,甚是管用。胡陵一脚踹开脚边的破烂东西,环顾四周,发现了暗门的机括,打开了洞府的门。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暗门里去,没想到这神庙残破,这仙人洞府倒是整洁清净,有几件像样的家当。柳扶风支使胡陵做这做那,将他灵囊里装的宝贝都搬了出来让胡陵给他布置安放,折腾了他一天。第二天天不亮,柳扶风又拖着睡眼惺忪的胡陵去县城里,一脚把他踢进了最富盛名的武馆,大张旗鼓地说要来踢馆,引得门口里三层外三层的人过来围观,胡陵将那些武师逐一打败后,柳扶风又嚣张至极地留下了“古月镖局”的名头,带着一头雾水的胡陵大摇大摆地离开。几天后,街头巷尾讨论着的古月镖局从天而降,开业的阵势之大,不知道还以为是哪家富户办喜事,放了半条街的鞭炮,舞龙舞狮的好不热闹。
先前胡陵一己之力单挑了县城里最好的武馆,大伙就对这神秘的古月镖局有了兴趣,而今眼见为实,确实财力实力皆是不凡。有些商户见此情景,便直接进门与胡陵做起了开门生意。
虽然胡陵没有修仙的绝佳筋骨,但确实是个经商的好材料。不出两年,古月镖局就回了本,声名鹊起,甚至近边的几个县城里也有不少达官贵人特地过来指名要古月镖局押镖。
镖局日进斗金,但胡陵并没有止步于此,暗道上的生意也没有放过,利用镖局的人脉开了几间赌场,更是赚得盆满钵满。后来某一天胡陵在酒楼里偶遇被纨绔sao扰的容斐,路见不平顺手给他解了个围,和容斐一顿酒喝下来,就喝成了镇上一间南风馆—玉竹楼的大东家,胡陵出资入股,容斐打点经营,玉竹楼从此名声大噪,一时风头无两。胡陵的名头也传遍了庆安县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