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道:“好的,我会考虑的。”
沈山初心想,OK,我不是万能的,但我的钱是万能的,我又用钱攻克了一个人。
助理接着据理分析:“反正去了,顾云霄也不会见你,我不亏。”
OK,他说得也没错,这确实是一个平平无奇的祖坟冒青烟的家伙。
沈山初不说话了,助理以为摆平他了,他忽然正色对助理说:“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就像喝酒上头,借酒发疯,酒劲过了也就没事了?”
助理难得见他怎么他这么严肃,倒不敢说话了。
沈山初哂笑,也不知道是笑自己还是笑别人:“好像身边每个人多这么想,那一定是因为我这个人以前很有问题。”
车窗里倒映出他的侧脸,刀削斧劈似的,很奇怪的,仿佛多出来一种百折不回的坚决。
沈山初凌晨三点钟独自醒来,神思昏昏,坐了起来,下意识看了看旁边,以为顾云霄睡在不远处,看到那边空空落落,才惊觉是在自己家里,不是在节目组,这个节目真是把自己害惨了。
他起身,穿上睡袍,拉开了窗帘,苍白的月光照了进来,像是一层薄冰,这光不是月亮它自己的,所以它胆怯而心虚。
因为这时间点,城市灯光已经暗淡,天空倒是看得出星光点点,他心想自己怎么就着了魔?
好多事情他但凡碰到都要问个为什么,这件事他问了自己一百遍,偏偏得不到答案,也许当你开始问自己为何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其实已经太迟。
所以就会像他这样,夜半时候拿着一杯苦咖啡,想着一个得不到的人,站在窗前,忍受着本来并不觉得难以接受的孤独。
明日又是个赶飞机的行程,沈山初也不上床了,就在座椅上打了个盹,天就亮了。刚收拾好,就有人敲门。
他以为是助理,看了下是一个长发齐肩的男人,高眉深目,看着气质不凡特别飘逸。
沈山初心想这安保也太差了,这人怎么上来?这一大早的,是狗仔?好好的人,有手有脚长相不凡,做什么狗仔?
他问到:“你谁啊?”
那人道:“我上官千阳!”
“啊?”沈山初想了一下,才记起上官千阳是上官姐的弟弟。
但是太难以置信了。上官姐已经快六十了,这人也就是三十上下,不可能吧?
而且这一大早的,他们又不认识,为何登门造访,他看了一眼,更加不觉得可能。
这时候他的微信响起来,他一看张君君和上官姐同时发了信息,上官留云说:“我弟弟说想见见你,他一向疯疯癫癫的,你不要管他。”
张君君则是说上官千阳和她打了招呼,说要和你见面叙叙旧。
沈山初心想张君君也是疯了,我又不认识上官千阳这号人,和他哪里来的旧可续?
但是考虑到毕竟是上官留云的弟弟,不看僧面看佛面,还是让他进来了。
上官千阳一进来,就大笑:“终于见到你了!你还是老样子。”
沈山初看他那装熟的样子,简直是进一家日本料理店,能当场煮熟所有生鱼片,他冷道:“我们见过吗?”
上官千阳毫无一点生为陌生人的自觉,不请自进,直往他厅里长驱直入:“当然见过了。”他回头,“在电视里见过很多次。”
沈山初觉得这个人恐怕也是有点疯。自己也没时间陪他胡说八道,忙着拿行李道:“我赶飞机。”是送客之意。
上官千阳说:“我送你吧,我和张君君说过了。”
沈山初奇道:“你为什么要送我?”
上官千阳道:“你可能不认识我,我认识你好久好久了。对了,上次你演天涯五友的时候,你演的特别好,那种神情落拓大气又带着不谙世事的稚气实在太棒了!
那个田正狗屁不是,像是个高考标准答案的追随者,自以为许幻园就该历经世事就该苦大仇深,他真是狗屁不通。”
沈山初听他讲得头头是道,竟然还有比自己还要自以为是的人,自己真的甘拜下风。
他说:“说得你当时就在现场,说得你认识许幻园似的。”
上官千阳道:“那可难说。”
看沈山初无语石化的脸,就说:“我不认识,难道田正认识?田正揣摩了许幻园的悲苦经历,人生的大起大落,却压根不知道许幻园的性格和胸襟。”
沈山初觉得这无凭无据的揣测进行下去没有意义,虽然他当时的表演确实糅合了许幻园的历来处世中的开阔胸襟。
但那出也不过是一场临场发挥的小戏,当时田正没看到,他也不介意别人不欣赏。现在倒有人来给自己翻案,倒也是稀奇。
既然这人千里迢迢来要来送自己,他时间也很紧了,倒也不客气,就坐了他的车,就是这个人一路上小嘴巴拉巴拉,引经据典骂东骂西,弄得自己耳朵痛。
沈山初道:“你话怎么这么多?”
上官千阳笑:“这不是好不容易见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