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安泰闭着眼睛,他人的自我憎恶已使他无法说出话。
面目狰狞的人影将他扑倒,将他的血rou寸寸蚕食,同几千年前,他的祖先所受过的一般,甚至更痛苦。
爱看到他倒在地上,停下颤抖的身体,发出胜利的笑声,并未注意到躺在床上的虎杖悠仁动了动手指。
“安泰,再见。”爱在空中灵活地摆动着成了脑袋大小的身姿:“你还能活下来的话——”
咒灵一转身,却发觉怎么都动不了。它扭过头去,见到一只手。
粉发青年将咒灵抓在手中,不待它开口,一用力——
“砰”的一声,咒灵消失在虎杖悠仁的掌心,回头看去。
张安泰伸出左手,直直伸向上方,试图抓住什么。但黑影将暗沉的天空堵住,他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时,他的手指触到了什么,随即粼粼光波闪动。他的手被用力地拽住,他被一把拖出水中,光线回到眼中。
“张!”虎杖悠仁朝他叫道:“张!张!张安泰!不管你做了什么,活着才能赎罪!别死啊——!”
粉发青年像是头顶光环,一定是天使吧。
“……”张安泰嗫嚅着嘴唇,没发出声音,泪水划过他的眼角,他闭上了眼睛。
悠仁,你还活着,太好了。
虎杖悠仁看懂了他说的话。
☆、第 25 章
在横滨停留的第八日,张安泰睁开眼睛,虎杖悠仁伏在他床前。
见他醒来,粉发青年激动万分,握住他的手,问他怎么样了。张安泰两眼无神,甚至并没用这双眼睛在看着他。
虎杖悠仁大叫医生。
“我听得见。”与谢野晶子提着刀走进来,触到张安泰的眼神,她蹙了眉头:“身体没问题,Jing神就——”
像是被她无数次治好的士兵,只求死亡。
这里发生了什么,除这两人外,暂时无人知晓。可以肯定的是,咒灵不会回来了。
与谢野方要继续开口,就听粉发青年道:“够了,医生。能让外面的人离开吗?”
黑手党的人等在外面,也不知在等什么。
与谢野哼了一声,懒得同这小鬼计较,转身走出房间,关上了门。
门外响起一阵打斗声,随即安静下去。
张安泰靠在床头,整个人都在神游。不知道爱吃了多少怨念,渴求死亡的呼唤在他的身体中游走,似乎要吞噬他所有的细胞。
他只能放空自己,蜷缩在心底小小的角落里,试图阻止全部的Jing神被占据。
虎杖悠仁坐在凳子上,双手垂下:“……张,抱歉,我看到了。不是故意的,第一次碰到,捏碎的时候,记忆就到了脑袋里……”
张安泰的过去。死在眼前的母亲,嘴角留着伤疤的男人,要杀死自己的父亲。
中华街的少年,踽踽独行在喧闹街道、平静海岸、寂静深巷之中。
虎杖悠仁双手交握:“涉谷的大量死亡事故,还有死掉的很多人……都是我做的,是我身体里的存在做的。为了救人,我吞下了宿傩的手指,却让更多的人因我而死。不是能用数字计算,但我真的感到很抱歉……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想着做完手上的事,就立刻死掉。不过,我已经想明白了。死掉了以后就什么都做不到,不管是去帮助更多的人,还是让我身体了的这个家伙看着我做出让他不愉快的事,都是只有活着才能实现——!”
虎杖悠仁坐到床边,拉住张安泰的手,低头抬眼看着他。
“你在Hikarie帮助了我,又带我一起出去,我还要学大人的事。不管有多难受,我都会听你说的,说不出来也没关系,我在这里,还活着,这不是很好的事吗……醒过来吧。张,你在听吧!”
虎杖悠仁用力按着张安泰的肩膀,张安泰的脑袋前后晃动,目光依旧空洞。
“啊啊,”虎杖悠仁松开了他,站起身摸了摸血糊糊的头发:“我先去洗澡了,待会儿绝对要叫醒你。”
水声被关在浴室门内,房中的电话响起,就像是触动了床上人的神经。
张安泰机械式地拿起电话,说道:“这里是张。”
他放下电话,掀开被子,光脚走出了门。
一楼酒吧。
广津柳浪坐在卡座里,点燃了一根烟。张安泰穿着一身睡衣,坐到他身旁,要了一杯圣母玛丽。
两人沉默着,待侍者端上酒来,广津柳浪才缓缓开口。
“听说侦探社的医生一脸沉重地离开,还打趴了我的手下。你的状态看上去还真不行啊。”他抖了一下烟灰,说道:“……天生的杀手,那是当年我对你的第一印象。”
“……”
“所以吓了一跳……不过的确,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谁能想到西装革履的治安人员在年轻时是深藏不露的杀手。”
“……”
“我知道了。”广津柳浪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