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太宰”二字,芥川龙之介略微侧头,的衣角飘动了一下。
张安泰从洗手间里出来,看他站在自己房间门口,笑着随口道:“我看你一定能长命百岁。”
芥川龙之介眉间拧成了个川字。
广津老爷子昨夜对他说了张与中华街的过往。一夜之间让五百人自裁而死,绝对是异能。
“张,我那边已经收拾好了。”虎杖悠仁穿过客厅,走向同他房间正对的张安泰房间,扫了眼一身黑的青年。
在发尾漂染了白色,还真特别。
他们到酒店来时,青年就等在大厅。他做了自我介绍,青年只冷淡地说了自己的名字,又转向张安泰。虎杖悠仁总觉得青年眼中带着一丝凶狠,不知原因。
零食小子称张为“中华街的你”,两人似是故人,但交谈间,却也没什么叙旧的话。
他先前以为张没来过横滨,但张表现得对横滨有几分熟悉,也没说自己是第一次来。总觉得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要不要找个合适的时机问问看……
“恩。”张安泰走出房间,手里拿了副卷轴,放在客厅的茶桌上铺开:“那先听听看情况吧。”
是一副横滨的详细地图。
中岛敦带来了事故剪报,是从一个月前开始的。
起先,是中华街一家小小商铺的老板,之后是住吉町的酒吧,其次是常盘街的旅店,这三起事件拥有不同的目击者,且都是选择远离社会,到处游荡的流浪汉。
据说咒灵身形纤细,却顶着数不清的脑袋,七窍都是黑洞,呜咽述说着听不懂的话。
中岛敦拿出一张画像,出自太宰治之手。三岁小孩的糟糕画技,但清楚地表现出了咒灵的恐怖之处。
“还有几起没有目击者。”江户川乱步在地图上点了几个位置:“按照时间推测,我得出的结论是,这周凌晨,在这家酒店,也会发生一起事件。”
“欸——”虎杖悠仁拿着画像,奢华的酒店顿时吹进来嗖嗖凉风,钻进了衣领里。
张安泰笑道:“这是拿我们当诱饵了。”
在大厅里看到的都是在咖啡店里见过的熟脸,他还纳闷呢。
“咒灵没法通过异能对付,自然要交给专家。”江户川乱步掷地有声:“而且再造成事故,就不大好了,不是吗?”
“知道了。”张安泰说:“等在这里也方便。”
说明完任务情况,只剩祓除。三人就这么走了,芥川落在最后,出门前顿了脚步,微微侧头,似乎是想说什么,不过还是什么都没说。
张安泰送走几人,走回厅中。
虎杖悠仁坐在桌前,双手搁在膝上,附身低头看着地图:“……这是不是像什么?像什么呢?”
张安泰低头看着地图。正中十字,酒店位于最上,外观又为白,是天鹅,渐卦象。不可激进。
直觉觉得三人有所隐瞒,眼睛却看不出,但他更信直觉。
“就这么等着?”虎杖悠仁靠倒在沙发上,又猛地坐起身:“去哪里玩吧,好吗?”
辅助监督大多刻板,但也少见这种只需等待的任务,虎杖悠仁用充满渴望的眼神看着张安泰。
这是需要露出这种眼神的事吗?
张安泰笑道:“可以。”
从午后到黄昏,两人在这城中观光,玩了不少地方,拍了照片留念。
偏偏晚餐,虎杖悠仁说要去中华街。
“你去吧。”张安泰推辞:“我有些累了。”
饶是再迟钝,虎杖悠仁也能肯定张安泰在中华街里有故事,也就直言问道:“张,你以前也来过横滨?”
“恩,小时候来过。”
“一个人?”
张安泰忘了最初是不是一个人,是那个男人有送他到横滨来,还是他自己坐车来的?
听说他要复仇,男人耻笑他,说他执念深,于是他毫不客气地反驳:“你不是也一样。”
妻子死去,扔下孩子,难道不是对妻子爱得太深,甚至不愿看到儿子的脸吗。这话却并未戳中男人的痛处,他冷哼了一声,似乎不在意。
张安泰有一瞬在想,他是否将自己当成了被他放在其他地方的儿子的替代品,也不知那孩子远离这样的父亲是可怜还是幸运。
不过至少,他的父亲不会像自己的父亲,想亲手杀死他。
他来到中华街后不久,中介主动联系了他。两人此前并未见过面,名为孔时雨拨通了电话。
第一句话是:“是张吧,跟着伏——哦,他改姓了——你就是跟着禅院的那个吧。”
第二句话是:“你老师去地狱了。”
那是个夏秋之交,经过稍显闲暇的夏季,咒术师忙了起来,咒术师杀手的工作也增加。
听到这件事,张安泰并不意外。那个男人杀死了张安泰的父亲,或许并没有这种意图却让张安泰活了下来。
他无处可去,跟着男人走,男人将他带在身旁一年有余,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