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天帝的话提醒了我。”玹珺拿起洗干净的棉布擦了一下滚动的血珠,“万一我又跟先前一样忘了,再对你做些混账的事情,至少……看到这个,我会知道你对我来说,是个很重要的人。”
“清清,你不要生气,我是真的很怕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做出伤害你的事情。”茕淮死死盯着他手心,他如履薄冰的小声安抚着那人的情绪,“不会有第二次了。”
茕淮安静的坐在他旁边,拿过他手里的棉布,低头轻手轻脚的帮他擦拭着伤口。
“清清?”玹珺试探性的喊了一声。
“下次你再犯这种傻事,以后睡地板。”
“好!”玹珺俯身亲了他一口,就差没长出尾巴在茕淮面前摇来摇去。
他细细的望着那帮他认真包扎的人,怎么看都是赏心悦目的画面。
因为刚泡完水的缘故,细腻光滑的肌肤蒙上一层水雾。衣衫微微敞开,锁骨在烛光照耀下若隐若现,春光乍泄,诱人至极。看得他有些口干舌燥,身体的异样愈加明显,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他身/下某个地/方卖力的煽风点/火。
“咳……”
由于茕淮落下的体虚一直不能完全治好,玹珺也不敢乱来。
看到玹珺面色绯红,茕淮立刻明了,他扯动嘴角,勾出一个轻笑。手解开缠在腰间的绸带,衣衫顺着肩膀滑落。
“小心着凉!”玹珺皱了皱眉,抬手给他套回去。
“你确定不要?”
“清清……”
【删】
“玹珺,哪怕明天是天地毁灭……我希望醒来能看见你在我身边。”茕淮意乱情迷的揽住他的脖子,两人紧紧贴在一起,听着对方的心跳,“不要像从前一样……找不到你。”
☆、番外
玹珺每天都会早早起床去地府处理事务,在这之前,他会亲一下茕淮。也不管他醒没醒,照常吩咐好侍女准备早饭,整理好衣衫,轻手关上门。
平平淡淡,没有什么刺激可言,但每分每秒他竟然都不舍得浪费。
看了三本折子,改了两下命簿,玹珺把公文一推,兴致勃勃的跑到黄泉路当起引渡人。地府近来十分清闲,反正无事可做。他左思右想一会,决定丢下黑白无常和一众小鬼,目光睽睽之下大摇大摆的离开地府。
抬头望了望天色,这个时候茕淮应该在冥界。念动咒语,眨眼就到了冥王殿。玹珺腰间挂着一块纯金令牌,中间有个大大的“茕”字,走动时晃来晃去,金光刺眼很。
不出预料的话,他的清清应该是在书阁。
藏书阁是茕淮十分爱惜的地方。
如果要拿他和书阁比较的话,估计他是第一个被轰出去。
入门他便看到博古架后挂着许多字画,十几排高到顶梁的黑桃木书架摆满了整整齐齐的书籍。茕淮不准在书阁生火,他从东海要了一箱拳头大的夜明珠,每条过廊隔一个书架放两颗。
玹珺在第三排转弯处停了下来,他看到茕淮抱着一叠书坐在地面,头侧靠着书架紧闭双眼,像是睡着了一样。
哎。
他无奈的脱下外衣,盖在他肩头。
感觉到动静,茕淮动了动眼皮,但是没有睁开。
玹珺见他想要接着睡,只好把他打横的抱起来,轻柔的放在榻上,让他枕着自己的双腿。空气漂浮着一股陈旧的余香,屋顶种了凌霄,稀疏的垂下几缕穿过镂空的圆窗,悄然的爬进来。
“唔……玹珺?”
茕淮睡了半刻不到便醒了,他揉揉眼睛,定神看清枕着的人的模样。
“要不要再睡会?”玹珺柔声的问道。
“不用了,待会我要去和父皇商议一下北部流民的情况。”茕淮舒服的起身,他顺了顺长发,“今晚可能不用等我晚饭了。”
“好。”玹珺把他方才抱着的书拿了过来,一片竹制的书签不小心掉出来,他看到上面用金漆写了“茕淮”两个字。
茕淮……
他差点忘了还有这个名字。
自他恢复记忆之后,就只记得茕霁清。
“清清,你这个名字……”
茕淮扫了一眼书签,不禁怔住,半响后缓慢道着:“喝孟婆汤的那日,我站在忘川之上,看着涓流不息,却无法忘却前尘。我无颜面对父皇,也没办法面对过去的自己。想着苟且偷生,打算隐姓埋名,彻底抛弃茕霁清这个身份。但我们茕家历来先祖先辈皆是痴心人,所以基本上都是悲惨的落得个孤独终老的局面。我也不例外……那时候我忘不了你,相思便折磨得我更深。”
“后来,我觉得我是那条淮河,虽然孤独,可是自由。”
“至少比茕怀好听多了,结果你说不讨喜。”
“其实听久了,也还行。”
茕淮神态淡然,玹珺只觉每一个字都像是有把刀剜着他的心头rou。
不见血,却杀伤极狠。
他忍不住拾起洪荒岁月中遗留的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