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衍这才飘飘的给了她一个眼神,又叹了口气,嘴角翘得老高了:“不是老黎,是我同学。”
“你同学怎么了?”黎甜将嘴里的苹果咽下去,又咬了一口,两腮鼓鼓的含糊不清道:“你们打架打不赢?打不赢你叫我啊,带几个哥们给你撑场子。”
在黎甜眼里,能让黎衍愁的事情无非两样——考试被骂,打架打输。
跟她读高中的时候一样。
打架打不赢最好办了,打回去就是。
“也不是,就是,”黎衍斟酌着,说:“我倒大霉了,好像遇到个扫把星。”
“扫把星?”这就给黎甜难住了,她也不懂玄学这方面的事情,于是她说:“你们班的?你确定她跟你犯冲?我有个室友懂这些,要不要叫她给你算一算?我之前还看她给人消灾来着……”
她叽叽喳喳说了一条街。
电视剧看多了,导致黎甜一听到“扫把星”之类的词眼就想到七八十年代的苦情女人。
黎甜说得神乎其神,把黎衍哄得一愣一愣的,他登时来了Jing神,倏的坐直,眼睛亮亮的,那高兴劲儿像个摇着尾巴的狗儿:“真的?要要要,最好给我算算要怎么样才能摆脱他。”
☆、捂住
黎甜打了个响指,又咬了口酸酸甜甜的苹果,掏出手机一边说:“等我问问她算这些需要准备什么。”
两分钟后,她从手机屏幕上抬起头,照着手机一字一句的念:“需要出生日期,名字里的第二个字,家庭住址。”
黎衍听完,一脸莫名其妙,“要出生日期和名字我知道,要地址是什么意思?”
“你管那么多,你懂吗?不懂就闭嘴。”
黎衍乖乖闭嘴。
他不知道季寻出生日期和地址,于是和黎甜那室友约好了周二给她。
周一早上,黎衍早自习没去上课,第一节是赵大便的,赵大便也习惯了这祖宗把学校当茶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恶劣行径,看见黎衍位置空着的时候连问都没问,准备下课直接打电话给黎衍父母。
他面不改色的讲课,上课上到一半黎衍蹬蹬蹬从楼梯口跑上来了,运动鞋重重踩在楼梯间的空旷回响传到教室,不用想都知道是谁来了。
约莫十多秒后,黎衍气喘吁吁的站在教室门口:“报告!”
“进来。”赵大便也没问什么,早就习惯了。
黎衍走进教室,落座。
第一节课下课后黎衍突然转身看着季寻,笑嘻嘻的,露出一排洁白整齐的牙齿。
季寻低着头写笔记,知道他转过来了,却没抬头,闷不做声的做自己的事情。
笔尖在淡黄色的纸张上唰唰的写,速度很快,字却一点也不潦草,一撇一捺都像是拓印出来的,如艺术家的作品般,赏心悦目。
就连黎衍也不得不承认,季寻这手字是真的很好看。
他清了清嗓子,郑重其事的对季寻说:“那天晚上的事情……我原谅你了。”
他说得以德报怨,好像当时折腾季寻的人不是他自己一样。
脸皮厚得不行。
季寻也只是淡淡的看他一眼,不说话。
黎衍小少爷说话从不搞那些弯弯绕绕的东西,直来直去惯了,大发慈悲的铺垫了这么一句让季寻适应话题就开始切入正题,“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季寻:???
他抬眸,一脸莫名的看着眼前的人,不知道他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莫名其妙去要人家出生日期也是理直气壮的,黎衍继续说,:“不用具体到时间点,就跟我说是哪年哪月哪天就行。”
“具体到时间点……”季寻嚼着这几个字,忽而掀起眼皮,犀利的眸子直直向黎衍望去,扯唇问道:“你想做什么?”
他的眼神过于洞悉,黎衍不由得一阵心虚,心头咯噔一下,心想总不能说要拿他的信息去算八字为自己消灾。
要是给季寻知道了他以后不得更变本加厉的折磨自己?
可不能说。
要编个理由。
这样想着,他的视线瞬间飘浮,眼珠子滴溜转,少年眼睛漆黑得发亮,像被砂染过的唇红艳艳的,轻轻抿着,不善掩饰的黎衍不知道连自己轻颤着的根根睫毛都在告诉季寻他有多心虚。
他有限的脑容量编不出来合理理由,只能说:“当、当然是给你过生日。”
季寻说:“我从不过生日。”
黎衍不耐烦了,硬声硬气的:“你就说你给不给。”
软的不行来硬的,他可没那么多耐心。
季寻却是个软硬不吃的主:“不给。”
黎衍:“…………”
不能再问了,再问得露馅了。
黎衍及时打住这个话题,想了想,生日要不了他就要地址。
可是要怎么要呢?
思考间,他瞥见季寻的水笔,笔身是黑色的金属质感,可有些掉漆了,里面是暗金色的合金管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