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已知的事情、相关的人物关系,看似云里雾里,一定有什么他漏掉的线索。譬如,为什么父亲不让他参和温淮的事,为什么知道他是袁浩安儿子后的向父更信任他;还有最重要的,为什么不管是家里人还是向父,都有意无意叮咛看好向阳。
比起浪费时间琢磨不出究竟,不如干脆请求爹地帮助。拍了拍脸颊,爹地最是守不住他撒娇。
向阳同向父面对面坐在包厢,客气的像是两家子人。
有心开口问候近况的向父没出息的怂了,忽然有点怀念梁秘书帮忙圆场的时候。
可惜他此刻正守在门外,防止他人窃听。
服务员早就将菜品上齐,甜点是向阳小时候最爱吃的焦糖布丁,主餐是牛肋骨——也是他曾经喜爱的之一。
是想勾起他的回忆,让他放弃与那对母子作对么?拿起刀叉形同嚼蜡。“找我不是单纯吃饭吧。”
“嗯。”向父面上淡然。桌下按在两腿的手掌满是冷汗,提前准备的赘词一片空白,一点儿也发挥不出来。“我就是单纯想看看你。”意识到刚才回答的有歧义,连忙补了一句。
“嗯。”向阳点点头,继续切牛rou。
切四五下,张口丢入嘴里,左右腮各咬机回吞咽。看不出喜或厌。
”爸爸我最喜欢吃这个。”小时候的向阳直白热烈的说喜欢吃的情景历历在目,一眨眼,他做父亲的居然只能从回忆里找些机会接近他。羞愧难当他终是低下头。
正认真吃东西的向阳毫无察觉,包厢里只剩主刀切过牛rou,滑在盘子上的声音,偶尔有咕噜咕噜喝水的声音和咀嚼过喉的吞咽声。
向父千言万语堵在喉间,犹豫从哪里开始讲。向阳并未给他足够的时间纠结。
”乓乓”两声,叉子、刀整齐摆放到盘子两边,盘里只剩下酱料和点缀的蔬菜。
“我吃好了,没事先走。”作势起身欲走。
“等下,坐会,我··有事说。”情急之下,”尔康手”重现求留步。
向阳闻声坐回位置,等着发话。从搬出家里还不到一学期,心境变化竟如此快。看着父亲踌躇不定到目光坚定、神情威严。他不再妄图追忆早已失去的情感。目光一瞬不瞬,生怕错过细节。
“这是送你的礼物,今年别回来过年。”向父一口气说完,礼物推到跟前。
怎么也没料到父亲会说如此狠心的话,整个人呆滞没反应过来;一字一句清晰入耳传达到大脑。脑子却在瞬间失去了意义。才发现,坐着消磨,是心底还有期待。
“好,还有事?”拿起礼物盒,向阳听到自己的声音冷得能冻结每一寸流动的血ye。
向父几度开口无言,叹了口长气耸下双肩,唯有摇头。
“既然没事,礼物我收下,也别今年,以后我都不会回去。”已经分不清是以牙还牙、还是理智在处理。
麻木的任由本能驱使身躯,道别出门。
夜间道路两旁的灯光亮起,穿梭于人流,周围人有帽子围巾、羽绒服出现。
寒风吹过,茫茫人海中,他打了个寒颤。怔愣放空的大脑须臾间回归现实。低头抬胳膊,穿着单薄大衣的他略憨。
昼夜温度相差大,玻璃朦胧雾气。书房里,袁浩安坐在书桌前处理文档缄默不语;袁泽躺在一旁的懒人沙发,双腿架在脚踏,近乎平躺。
“父亲不在,爹地真不能告诉我?”往日无一例外的撒娇卖萌,败了。干脆软硬皆施,爹地走到哪里,他便跟着到哪儿。
”噼里啪啦”地键盘声中道而止。父子温情时日本不多,童年缺少陪伴,每一次袁泽的示弱,让他恨不得把全世界送给儿子。偏生这会硬下心。“不行,不管你怎么做,你还小。”
“您已经放任我留在他身边了不是?”
“不能混淆而谈。”
“总得告诉我原因,我这人吧,越不准我做什么,越刨根问底好奇的很。”
这话一点儿没毛病,随他父亲,固执。
袁浩安转念一想,态度不如开始强硬,直视对面心神不宁的人。“告诉你,也不是不行。”
一听有戏,勐地从沙发直起上半身,雀跃爬上心头。
袁浩安话锋一转“没有白来的午餐。”言下之意,得有值得互相交换的地方。
冒尖的火花病恹恹的。该死的有什么可以换?眼睛贼熘转了一圈“先告诉我,我再跟你换。”
“你爹地我还没痴呆。”袁浩安笑眼弯弯说道。
知道没得商量,袁泽绞尽脑汁,蓦然从角落里找到一些。“向阳对我的信息素不反感,甚至很喜欢,这个··算么?”
“不反感?”双手拍桌,双目瞪大,站起身来。袁浩安游刃有余的脸瞬息裂开。
袁泽奇怪爹地反应大的同时点头肯定“我跟他同住,孤男寡男就那些事儿。”
“你们···你们··”
心里明镜似,只见袁泽毫不犹豫摇头“未成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