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占着100%的理，又哪里有100%的胜利？身边的人熙熙攘攘，也无非是一次次地完善界门纲目科属种，一遍遍地科普生物多样性。
“陈老师，”还是教导主任打破了沉默，“只是2毛钱一张的奖状而已。”
何必大动干戈？
“主任，”陈怿复述道，“只是2毛钱一张的奖状而已。”
偌大的二中，差点没容下一个价值2毛钱的公平。
“太年轻了。”教导主任摇了摇头，嘴上却说，“也好。”
此时的篁宝：晚饭吃啥呢？
第43章 谁是老公
一部《死亡诗社》时长两个小时，但是眼下时机不对，徐幽篁没有耐心等他看完再说事，何况陈怿不是非看不可，只是单纯不想面对他。
等了二十多分钟，见陈怿屁股也不挪一下，他伸手合上笔记本，声音里夹杂着不快的低沉：“captain最后还是走了。”
这点剧透对于一个N刷过的人没有任何意义，陈怿重新打开笔记本，轻描淡写地说：“可他是笑着离开的。”
比起陈怿的泰然自若，徐幽篁脸上的不悦已经绷不住了：“那是因为他知道有些学生已经学会了独立思考。可你今天得到了什么？那孩子甚至不敢要优秀班干申请表！”
听到徐幽篁最后一句话，陈怿一脸落寞地摇了摇头。
他从教室一路闹到行政楼，好不容易争取来了所谓的公平，苏婕却因为害怕得罪班主任，主动说要把机会让给田蕴琪。
天大的笑话，却真实。两肋插刀变成了跳梁小丑，也不怪徐幽篁觉得不值。
“徐幽篁，她放弃是她的选择。”陈怿的声音有点哑，“我只知道，如果我今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件事会一直梗在我心里。一年，两年，甚至梗到我退休。”
徐幽篁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每天要发生那么多事情，用不了一个礼拜你就忘了。”
话虽这么说，徐幽篁却也觉得自己有些无理取闹。陈怿要是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就不是陈怿了。再说他跟芮俊柏闹起来之前，也没有人告诉过他最后会是这样的结果。
出乎意料的，陈怿一反平日的调皮和不正经，他垂下眼眸，皱着眉头陷入了回忆里。
“类似的事情，我已经碰到过一次了。
“我读高中的那会儿，有个舍友家里很困难。他爸爸很早就去世了，妈妈改嫁，爷爷nainai用养老金供他读书。
“你也知道泷城不是什么贫困地区，助学金很少，少到每个班里只有一两个。这当然没什么问题，因为整个学校里真正需要这笔钱的人也没几个。
“可是芮俊柏明明知道我舍友的情况，还私下把唯一的那张助学金申请表给了一个并不缺钱的同学。当时是晚自习，我是看着他把申请表给出去的，可我那时候还是学生，我也忌惮他，所以我选择了沉默。
“后来拿了助学金的同学在教室里炫耀新球鞋，我舍友还蒙在鼓里，他nainai来学校给他送衣服的时候，还问他有没有申请到助学金。
“我好后悔当时为什么不说话，哪怕我改变不了什么，哪怕只是让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难堪一下。
“徐幽篁，不是我故意针对他，我高中时期跟他之间的摩擦，不比共事这半年来的摩擦少。
“你要问他有什么非常十恶不赦的行为吧？没有。
“可是一个班四五十个学生，三年一届，我可以算了，但我不想这么多个人都算了。”
愤懑掩盖着同情，悔恨又埋葬了憎恶，原来在别人的事情面前，一个人的情绪也可以这么复杂。
印象里，徐幽篁还是第一次看到陈怿这么难过的样子。
徐幽篁觉得喉咙口有些梗塞，他轻声说道：“阿怿，说说你高中时候的事情。”
看着陈怿黯淡的眼眸，他忍不住想要伸手摸摸他的脑袋，然而手刚刚伸到他额前，陈怿的眼睛又明亮了起来。
“说什么？”陈怿变脸比翻书还快，一秒恢复了没心没肺的状态，笑嘻嘻地说，“说我开学第一天自我介绍的时候就莫名其妙被他搪塞了？还是高考前一个礼拜翻墙逃课回家补觉？”
营造沉痛气氛的人是他，一秒打破气氛的人还是他，徐幽篁突然觉得自己刚刚的心疼都喂了狗。
有些人真是奇怪的物种，对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情心怀悲悯，说到自己的时候，却什么都不是事儿。也许究其根本，是因为他们不缺自信和爱吧。
他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心说自己真是被陈怿带了节奏，居然忘了在陈怿面前，芮老师才是屡屡试探在作死的边缘的那一方。如果没有邵老师作梗，陈怿对芮老师，就像一个不缺食的猫玩弄耗子罢了。
只是时间倒不回去，否则他不会眼看着陈怿吃这么大个亏。
徐幽篁斟酌了一下：“说点……你觉得有趣的事情吧。”他不信陈怿高中时候没让芮俊柏吃过瘪。
“那就多了。”陈怿看着吊灯眨了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