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方丛夏又问他什么时候有空,需要确定采访的时间的地点。
因为想要早点见到方丛夏,阮南参就挑了两天后的一个下午,并主动提供适合采访的地点——实验室隔间里面的小型休息室。
从首都回来,阮南参梦到过好几次方丛夏采访他的画面。
仍然是首都的那间咖啡厅,方丛夏横眉冷对,没什么耐心地盯着他,眼里藏着很多讨厌,仿佛阮南参是什么惹人生厌的垃圾。
梦里的恐惧和悲伤太过真实,和现实里的方丛夏几乎没有割裂感,阮南参吓得失眠了好几天。
为了避免梦境成为现实,他认真地总结了上次采访失败的原因,其中一条就是陌生的环境导致不安,让他无法集中心力回答问题。
因此,他比较希望在熟悉的环境里进行采访。
方丛夏答应了,说了一些客套话后,又再次提醒阮南参可以提前准备采访问题,以免到时候回答不出来。
对话愉快结束,阮南参考虑了一会儿,还是决定让阮北川帮助自己完成这次采访。
他拨了阮北川的电话,十几秒后,阮北川骂骂咧咧的声音从听筒传来。
“阮南参你是不是有毛病?一墙之隔打什么电话?”
阮南参没有反驳他,只是说:“北川,我后天要采访了,你过来帮我吧。”
阮北川重重叹了口气,没说什么,关了电脑过来。
他来的时候,阮南参正盘腿坐在床上,眉毛皱在一起,看着笔电的屏幕,眼神很纠结。
“你在干嘛啊?”阮北川问。
阮南参把笔电屏幕转向阮北川,表情严肃,“我在看采访的问题。”
阮北川靠过去,盯着屏幕看。
几分钟后,他嗤地笑了一声,有点无语地对阮南参说:“这些问题都很简单啊,而且你都把答案弄好了,到时候说就行了,我要帮你什么?”
阮南参“啊”了一声,停了一会儿,才小声说:“可是我说不出来。”
他情绪有些低落,嘴角向下撇,眼皮没什么Jing神地耷拉着,显得有些可怜。
阮北川啧了一声,爬过去坐在阮南参旁边,问:“那你为什么说不出来?”
阮南参愣了一下,头埋进臂弯,闷闷地说:“我紧张。”
“什么?”阮北川忍不住笑出声,“你紧张?哈哈哈不是吧哥,就是一个小采访啊,你紧张什么。”
紧张什么?阮南参也不知道。
他查阅过相关书籍,但没有得出准确答案。
这时候,阮北川忽然惊叫了一声,阮南参皱了皱眉,嫌他吵,想让他闭嘴。
阮北川却叫了他的名字,“阮南参,方丛夏是谁啊?你怎么偷藏人家照片?”
阮南参愣了一下,抬头看过去。
阮北川的大腿上放着他的高中语文课本,手里捏着一张边缘泛黄的半身照。
阮南参心里一惊,涨红了耳根,手脚并用地爬过去,冲阮北川喊:“还给我!为什么不经我允许翻我的东西啊?”
“你干嘛这么大反应?一张照片而已。”
阮北川不以为意,举高了手,过了几秒,瞪大眼睛看着阮南参,问:“不对啊,你该不会……喜欢这个方丛夏吧?”
阮南参泄了气,一种被别人窥破秘密的羞辱感几乎要将他淹没。
他低着头,蔫巴巴地坐回原位,很轻地“嗯”了一声。
“卧槽!”阮北川惊讶地张大嘴巴,看着阮南参的眼神就像是看见了十亿年前的古生物化石,“阮南参,你居然,居然会有喜欢的人!而且还是个男的,草啊,活久见!”
这话有过分夸张的嫌疑,但放在阮南参这儿就是合理的。
因为在他的世界里,除了科研和学习,似乎就没什么能引起他的兴趣。
阮南参不说话,抱紧了双腿,头埋得更低。
他把自己拢在黑暗里,光影落进腿间,投下一片明暗交错的光斑,好似方丛夏望向他的眼眸。
这张照片是阮南参偷来的。
在Z大附中上学的最后半年,方丛夏高三毕业了。
作为本校高考成绩的前三十名,学校给他们拍了照片,留存在校门口的公告栏上展览。
方丛夏是第三十名,在一个周三的晚上,阮南参偷偷潜入学校,撕下了这张照片。
而在那之前的半小时,方丛夏拒绝了他的表白。
“哎哥。”
阮北川推了推他,“你俩进展到什么地步了?你表白没有?”
阮南参点点头,又摇摇头,他不知道怎么形容。
“什么意思啊?到底表没表白?”阮北川问。
阮南参想了想,谨慎地回答:“十五岁我表过白,但是他拒绝了。
现在…他好像不记得我了。”
阮北川惊讶得张大嘴巴,“卧槽,十五岁啊!你居然,居然背着我早恋!”
阮南参觉得阮北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