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心情。
中午被顾云峰叫去,本以为这次是一家人的“团圆饭”,餐桌上却只有他们父子二人。
林微屿不在,顾煊松了口气。
好像临刑的罪犯又得到了缓刑的优待,也不知道刀就这样悬在头上,究竟是不是一种幸运。
顾云峰退休后,架子仍在:“我和林姨今天刚领证,已经商量过我们不会再要小孩。林姨的儿子大学学的是管理,他现在想自己创业,毕业后如果改变想法,我觉得可以来顾氏协助你。”
父亲和儿子同一天拿到结婚证,怎么想都带着荒诞的意味。
好像自从走错一步以后,事情就往无可挽回的方向发展了。
顾煊目光闪烁,表情没有任何波澜:“好,他愿意来,我就带他。”
顾云峰说:“已经签好婚前协议了。我本来想着不用,是林姨执意要求的。公司继承人的位置永远只留给你一个人,我觉得这样对你更公平一些,你也不必因为这件事对林姨他们有隔阂。虽然我觉得你不会这么想,但是如果没有签,外界评价也很容易对林姨不利。”
“我没有。”顾煊从未想过那么多,只是单纯认为林姨接近父亲的动机不明。
“你最近是不是没怎么去公司,我上次过去时听副总说你和梅琳经常远程办公。”
顾煊尚未开口,顾云峰继续说:“不用和我解释,只要能处理好工作就行,我对这方面不在意,再说我已经退休了,如果你对办公室不满意的话可以随意装修。”
父亲在商界纵横数十年,从来不说无用之言,一切真正的意图都藏在水面之下。
说这话应该是在警示他,虽然我退休,可依然有办法掌握你的动向。
最坏的情况时自己租下的两间房子已经被父亲掌握了,甚至和林微屿领证的事情也瞒不了太久。
一直以解决事情至上的顾煊,突然生出了些不符合他的想法。
想抽身,想坦白,想逃避这一切。
可当林微屿出现在他面前,他的想法又被动摇了。
林微屿到家时,屋内只开了餐厅上方的一盏小吊灯,顾煊一反常态地坐在餐桌前,没有出去送餐。
听到关门的声音,顾煊抬头,表情在灯光的映照下一览无余。
顾煊眼睛里透出茫然和一丝丝失落,情绪好似也会传染,林微屿脸上的笑意散去一些。
林微屿换上拖鞋,见桌上空空如也,问道:“你晚上吃了吗?”
没得到顾煊的回应,林微屿扫视过不带一丝烟火气的厨房,而后把手中纸袋放在他身前:“尝尝这个,我以为你吃过了就只带了些点心回来。”
袋子上印着清雅的水墨梅花,和餐厅的品味一脉相承。
“是不是累了?”林微屿见他肩膀紧绷,替他捏了几下肩颈。
“有点。”顾煊微微仰头,正好对上林微屿关心的眼神。
这几天只要顾煊在就都是他做饭,林微屿扪心自问有什么拿手菜,可能只有泡面。
“我给你煮泡面,你稍微等下。”自己都没意识到,声音中的柔和,像是哄小朋友。
林微屿打开冰箱,每一层的食物都比上次看更多一些,好像是为了今天小年夜的饭菜特意做了准备。
愧疚占据心间。
晚饭一起吃是两人心照不宣的习惯,他有约却没有提前说,等下一定和顾煊好好解释。
冰箱内每种蔬菜都被塑料袋子封好口,林微屿挑出最熟悉的一种,核对下包装上的标签。
上面印着一串英文,这好像和他印象中超市的包装不太一样。
算了,就用它吧,其他菜叶子自己也不太熟悉。
林微屿用尽毕生厨艺,做了一碗丰盛的泡面。
白瓷碗中装满了诱人的色彩,卷曲的面上叠加了薄薄一片芝士,煎至五分熟的煎蛋贴在芝士上,旁边青翠的菜心低调又健康。
端上桌时,他是忐忑的。
顾煊厨艺那么好,口味也一定不会差。不知道自己的厨艺巅峰能不能入得了他的眼。
顾煊很给面子,当即拿起筷子说:“闻起来很香。”
他请按顾煊的手背,示意稍安勿躁:“烫,等凉一凉再吃。”
“这是你们去的餐厅?挺高档。”顾煊放下筷子,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指着旁边的袋子脸上虽没有什么表情,但他就是感受到顾煊心情不太好。
林微屿答:“嗯,我妈定的,她现在应该过得不错。”
“这家餐厅只接受熟客预约。”顾煊好似去过很多次。
“那应该是叔叔定的,她今天叫我来主要就是说她结婚了。”林微屿想了想,问道,“你知道顾云峰吗,据说是个有名的企业家,他还有个儿子,好像比我大七、八岁。嗯,就你这么大。”
顾煊表情一僵,像是有些紧张:“听说过,好像顾氏集团是他一手创办的。”
“这么有名,那我查一下。”说着他掏出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