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床上的人被松软的棉被包围,温暖和安全感也相继包裹住他。
林微屿动了动嘴唇,顾煊听见有人柔声喊他:“顾煊,你可一定要帮我呀。”
顾煊像是在逃避什么似的,走出房间。
厚重的木门被轻轻关上。
他脑中最大的念头居然是,应该把最好的最大的卧室留给林微屿。
当夜,顾煊平躺在床上,却少有地失眠了。
他从小对床垫和枕头格外挑剔,如果在外住宾馆,床品不舒服有可能大半夜睡不着。
可今天并不是这个原因。
床垫和枕头都是和他公寓里一样的牌子,特意为他准备好的。
夜晚总是人感情最丰富的时候,顾煊悄悄改变了策略,搅黄林微屿计划的念头逐渐退下。
还是帮他达成心愿吧,再稍微对他好一点点。
至少因为自己欺骗了他。
时针转了半圈,清晨第一缕曦光透过薄纱帘叫醒了林微屿。
抬起手臂,手背挡住眼睛,遮住部分刺眼的阳光,从指缝中打量着房间,林微屿一时没反应过来。
这略显陌生的布置,应该是昨天刚刚租下的房子。
昨天晚上,自己好像是和顾煊在沙发上讨论,当时很困,好像后来想闭一会儿眼睛,最后就没有意识了。
林微屿的记忆就截止在那里,至于后来怎么到床上的,难道是顾煊帮忙?
应该是吧,林微屿抱着被子坐起来,等会儿可以问问顾煊。
从厨房传来的撞击声彻底打消了最后一丝睡意,他赤脚站在床边的白色地毯上,睡裤很长被踩在脚下。
林微屿又坐回床沿,弯腰把裤子挽上去几圈。
这时他才对两个人的身高差有了更直接的感觉,平时需要仰着头看顾煊,顾煊站在他面前的时候就像一面盾牌。
从小家庭不幸福的小孩成年后总是会寻找类似的东西去弥补,和王总对峙时,顾煊站在他前面,那种安全感是无可比拟的。
刚打开屋门,淡淡的烘焙气息便传了出来。
方形餐桌上,对称摆着两个圆盘,盘内有面包煎蛋香肠,没想到他习惯西式口味。
主厨顾煊站在咖啡机前,背对着林微屿。
“哇,这么丰盛!”林微屿的夸奖脱口而出。
咖啡机呲出气声,伴随而来的是满屋咖啡豆的气息。
还挺会享受,从背后看,顾煊动作有条不紊,很难让人把他和外卖员联系起来。
这时顾煊回身,朝林微屿举杯:“要不要来一杯?”
“好呀。”他走进厨房,和顾煊并肩站立。
瓷砖冰凉,林微屿赤□□叠站着,等着自己的那杯美式。
顾煊低头看了眼,挽起的裤腿下是骨骼清晰的脚踝,脚背白皙甚至能看见发青的血管。
他的脚趾蜷起来,指甲修理得整整齐齐,泛着粉色,不知是因为瓷砖冰凉,亦或者察觉到顾煊的目光而害羞。
顾煊不由得带上了些命令的语气:“先去穿上拖鞋,就在沙发边上。”
他乖乖照做,等再回来时,餐桌上多了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和正在享用早餐的人。
怪不得那么多人自称颜狗,长得好看的人连吃东西都显得优雅。
“昨天我是不是在沙发上睡着了?”林微屿问。
顾煊把一块切好的香肠送进嘴里:“嗯。”
“你把我移到屋里的吗?”问出口才意识到这个问题有点傻,屋子里只有两个人,他又重新说,“我的意思是,我沉不沉?”
顾煊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不沉,因为我是把你托进屋的。”
林微屿很给面子地笑了两声,顺着说道:“挂不得我觉得浑身都疼。”
“你今天考试吗?”
林微屿咬着微焦的面包边,点点头:“对,我10点考。你平时几点去工作?”
顾煊用刀叉切着鸡蛋,姿势优雅:“我们这行不用着急,什么时候想接单了就上班,比较自由。用我送你去学校吗?”
送我?
林微屿想起顾煊的小单车,是有个后座,可那不是电动的,怎么带人?
“没事挺近的,我自己去就行。”林微屿委婉拒绝。
这套房子离学校更近,是在一个高档住宅区内,走不到十分钟就是学校西门,比最开始想租的那套更方便。
“你在上大二?”
“大三,我上学早。”
“你长得显小的,现在和照片没什么区别。”顾煊放下叉子,斜斜一指茶几上的木质相框。
林微屿不好意思笑笑:“那是我中学时的了。”
“长得很像,都那么漂亮。是你妈妈?”
“嗯。”林微屿含着牛nai,发出声音。
没有如预想中打开话题,顾煊继续说:“小时候,我父母就离婚了。那之后便没有人陪我去游乐园,甚至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