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衍泽的未来，一直都是他刻意去回避的问题。
宋望垂下了眼，看着自己的手腕，上头的红痕还残留着，似乎还带着先头的些许余温。
见他不说话了，丰游也不再开口，生怕自己说了什么，要惹得宋望不开心了，那样他会死得很惨的。
回想起自己接到柯衍泽电话时，对方那Yin沉到可怕的声音，丰游就觉得毛骨悚然，遍体生寒。
认识他那么久了，丰游也自认为从来没见过那个样子的柯衍泽。
什么话也没有，面无表情，眸光冰冷，像是在看一样死物般毫无感情。
饶是要杀人，也不过如此了。
丰游一直都知道柯衍泽很有分寸，却头一次担心起那个惹怒了他的那个人的后果来。
也不知道那个房什么东西的老板，究竟是吃了什么雄心豹子胆，竟然敢动到A市的太岁爷头上，真不明白这世事还有什么不值得他留恋的。
也是这会儿，丰游才真切的感觉到，老大究竟将宋望放在了一个什么位置上。
那最贴近心的，从没有人住进去过的地方。
正在丰游出神的期间，柯衍泽已经踏着满地月光、朝着个方向走了过来。
他的神色终于不像之前那般Yin沉，但依旧不算好看。
宋望整个人几乎都要贴在了车窗上，眼巴巴地望着逐渐走近的他。
柯衍泽站定在了车前，却并没有拉开车门，而是透着那不甚明晰的车窗，与里面的宋望对视着。
瞳孔微颤，其中似有风云暗涌。
他抿了抿唇，慢慢俯下身来，两手撑在车门的边缘，与此同时，二人之间所隔的一层玻璃，也被突然降了下来。
丰游心想：嫂子，小弟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最后一道阻隔也没了，宋望更能看清楚柯衍泽写满了“我不高兴”的脸，方才斟酌好了的语言瞬间被忘的一干二净，正不知所措的时候，后者却已经率先开口：
“他有没有伤到你。”
“…啊？”本以为会从他的口中听见质问自己的话，然而事实却与想法出入太大，宋望先是愣了愣，这才答道：“没有。”
柯衍泽蹙起的眉头略微平复了一些：“那就好。”
心头因为他的这句话莫名一颤，更加愧疚起来。宋望低下了头，轻声道：“对不起。”
“为什么说对不起，”柯衍泽眉眼间尽是不解，还掺杂着些许懊恼，“明明是我没有保护好你。”说完，他伸出手，摸上了对方的脸，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这句话应该换我来说。对不起。”
丰游作为一个之前还担心老大发火，而时刻准备着劝架的伪吃瓜群众，此刻流下了痛苦的泪水。
老大，这和剧本不一样啊！
第274章 光明正大回到柯家
即便和他设想的不一样，他也没敢说出来，只能尽可能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让后座那两个人觉得自己打扰了他们。
苍天可鉴，他真的一点都不想当电灯泡。
虽然这个样子的老大着实难得一见，他很想拍下来给那些兄弟们一起观赏一下，但求生欲还是迫使他停住了罪恶的手。
不应该，不可以，不然明年只能和兄弟们在坟头相见了。
后来老大上了车，坐在了宋望的身边，对他道：“回家吧。”
回家？回哪？
丰游不知道柯衍泽指的回家是回哪里，因为他根本不知道宋望的家在哪里，下意识就觉得应该是去柯衍泽的家里。
嘶，这都把人儿往家里带了，光明正大的程度就是连丰游都望尘莫及。
他忍着没有看后视镜，生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画面而被丢出去，流落街头。
但他真的太好奇了，还是偷偷往后瞄了一眼，只一眼，就让他面红耳赤地收回了眼神。
只见他那个一向被外人视作高岭之花、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霸气侧漏所向披靡的老大，正将头靠在了宋望的肩上，神态一片柔和。
要亡，他居然还觉得老大还有十分小女人的一面？？？
刚刚那个走路都带风，一副“老子今天就是要打人，谁拦都没用”的老大去了哪里？？？
丰游内心的咆哮没让后面的两人有丝毫察觉。
柯衍泽自坐上了车开始，就把宋望拉到了自己身边坐着，紧紧地牵住了他的手，还把头靠了过去。
宋望本就觉得是自己的错，因此一言未发，任由对方轻轻地揉捏着自己的手。
也不知就这样过了多久，车厢内沉默了好一会儿，直到丰游小心翼翼地开口才打破了这份寂静：
“那个…到了。”
这一声才唤醒了靠在一起几乎昏昏欲睡的两人。
“嗯。”柯衍泽懒洋洋地应了一声，从宋望的肩上抬起了头，却连下车时都没有放开他的手。
牵了一路，手心都渗出了薄薄的汗，即便如此，也没有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