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抽油烟机开着,说话听不大清,李相浮关掉后打开窗户,顺便用筷子戳了戳牛rou,摆出洗耳恭听的态度。
“小弟,去谈个恋爱吧。”
“……”李相浮闻言哭笑不得问:“爸的原话?”
李安卿:“千言万语,可汇聚成这一句话。”
对于李相浮深夜携女子归来礼佛的事情,李老爷子无比头疼,在行云寺被梵语强行放空大脑的感受重新回来,觉得这孩子过度清心寡欲了些。
至于筱筱事件,则被李老爷子淡忘,更多觉得是一种胡闹。
筷子轻松戳过rou的纹理,李相浮关火捞出后说:“我会慎重考虑。”
说是慎重,眼睛和手上的动作高度统一,明显只在想着怎么给红尘做好一顿饭。
李安卿也没多说,结束长辈交代的工作没在厨房多待。
两点左右,李相浮到庭院放下Jing心准备的料理,耐心等红尘吃完,赶去赴秦伽玉的约。
·
因为审批尤其严格,全市只有两家射击俱乐部。他要去的那家离住处至少隔了三个区,驾车太麻烦,李相浮索性临时雇了一辆车。
一路畅通,抵达时刚好还有五分钟的空余供他走进去。
俱乐部的占地面积相当大,包括背后的一整片森林,专门开辟出来搞彩弹丛林枪战。
核验登记过身份,有专人领着李相浮进去,他猜测秦伽玉已经先一步抵达,那人向来喜欢掌握主动权,突然被约出来,少不得担心会有猫腻提前跑来观察情况。
果不其然,在宽广的休息区域,李相浮看到了正坐在圆凳上低头看手机的秦伽玉。
他冲引路来的人摆了摆手,后者识趣离开。
接着李相浮从后方绕过去,地面铺着一层厚绒毯,脚步声被弱化到几乎不可闻。
[棠棠,我能真切体会到你的难过……]
秦伽玉文字才输入一半,似乎感觉到什么,一扭头,猝不及防看到身后站着一伸长脖子偷看的人,他反射性猛地站起来,连手机都差点砸出去。
“哦豁,”嘲弄的语气不加掩饰:“原来还是情圣。”
“李相浮!”喘息声有些重,秦伽玉还没完全恢复到规律心跳,第一次眼中有了明显的恼意:“你几岁了?躲在背后吓人好玩么!”
李相浮笑得毫不掩饰,甚至还拍了拍手:“自己胆子小还怨别人。”
明亮的笑容让他的身上散发出一种久违的青春气息,仿佛一瞬间又恢复了几分少年时期的咄咄逼人。
秦伽玉心头郁气诡异地消散,不再计较刚刚那茬对方幼稚的举动。
他转身朝体验馆的方向走,没走两步,突然停步等李相浮跟上来。
“我喜欢各走各路。”李相浮说。
“我也喜欢,”秦伽玉先前被吓了一跳 ,没了平日那副故作高深的感觉,显得冷淡不少:“但你盯得我头皮发麻。”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李相浮今天的目光让人格外不舒服。
确定背后衣服没有粘着头发,李相浮不动声色走上前,保持并肩而行的状态。
体验馆里是统一的橡胶子弹,按个收费,秦伽玉出手阔绰,连同李相浮的子弹钱一并付了。
射箭和打枪是两码事,李相浮从前没怎么玩过这个,第一枪毫无意外地脱靶。
秦伽玉的姿势倒是很标准,在最合适的时候按下扳机,稳狠准地命中靶心。
“直说吧。”秦伽玉直起身子:“你在打什么主意?”
李相浮:“单纯小聚而已。”
说话的时候已经有了决定,设计偷走一根带毛囊的头发可不容易,随便找个借口当场打一架,直接给他薅下来一小撮就成。
浑然不知道有人在打自己头发的主意,秦伽玉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个不停,他走出一段距离去接电话。
不用想也知道是在和梨棠棠聊天。
李相浮摇了摇头,又打了一枪,依旧没有命中靶心。这次的失误一半得归咎于心思不在瞄准上,他的余光一直留意着秦伽玉那边。
梨棠棠养父人快要不行了,作为子女能直接支配财产,在秦伽玉眼中的价值恐怕更胜以往。
李相浮盯着靶心上的红点,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另一部分继承权在白箬手上,秦伽玉路走窄了,梨棠棠道行明显没白箬高,倘若白箬在其中做些手脚,结果是什么还不一定。
想到这里,李相浮走到另外一边,也开始打电话。
“你已经有几天没联系我了。”那边的声音能听出一丝哀怨。
李相浮:“突然听到钢琴曲,反应过来的时候电话已经打出去了。”
那边沉默了一下,似乎被这个说法触动:“你总是在我最脆弱的时候出现。”
语毕白箬抱怨起梨棠棠的不懂事,指责她在这个节骨眼上还和别人的未婚夫纠缠不清。
李相浮漫不经心听着,研究起手枪外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