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好也在发生大火的那个时间段。
有种幕布尘封,从源头开始一点点被掀开的感觉。
贺辞东回忆当初那些小细节,回想后来遇上姚闻予即使调查对证过,依然还是隐约觉得有些不对的地方。
有了开端,就如同燎原星火。
某些东西就再也遮挡不住。
“老板,老板!”手机里高扬的声音逐渐远去。
天地颠覆,混沌又朦胧。
剧烈的头疼袭击而上。
感觉像是整个世界都朝他强压过来。
有个人的声音始终萦绕在耳边。
“岑景早死了,从今天起我岑景是岑景,你贺辞东是贺辞东。”
“追加三千万,利益四六开,我六,你四。”
“姓贺的,你特么卖我?”
“你这完全属于老男人禁欲太久,心理出现了问题。”
“圣诞快乐。”
“贺辞东,你可千万别给我死在这儿。”
那些被抽离扭转掉的画面和记忆,开始一点点充盈,所有的一切,都和一个叫岑景的人相关。
那个人一手把“辰间”带到了今天的规模。
他们不止一次针锋相对,冷静谈判过,激烈争吵过。
他们谈起过关于喜欢和性的界限。
那人曾经因为一场剧烈头疼,浑身冷汗地埋首在他颈边,说等会儿就好。
他们一起到过乡下,差点在床上打一架。
贺辞东记得他总是冷静自持的模样。
记得他生气时眼底冒火的神情,记得他生病后发白的脸,也记得车子翻下悬崖,他为了救他,徒手掰开车门那双伤痕遍布的手。
但是他忘了。
整个世界都把这一切忘掉了。
贺辞东又突然想起悬崖下,岑景突然问他后背的纹身下是不是伤疤时的样子。
高扬透露的信息已经足够了。
贺辞东甚至不用确认,都能肯定,他将一个人错认多年。
那时的岑景必然已经知道了什么,但他什么也没说。
又或者说,贺辞东从没给过他这样的机会。
贺辞东发现自己也曾担心过他活得太独,但是,最终却是他一手把他推到了绝境边。
不止一次了。
冷风倒灌,冰刃穿肠过的滋味不过如此。
清醒的代价是与世界为敌。
贺辞东的手抓住了胸前的衣服,脸上血色褪尽,弯下腰,喉咙漫上一股铁锈腥气。
额角鼓起的青筋显示他正在经历很大的痛苦。
世界远去,独身与意识抗衡挣扎的过程不知道具体过去多久。
终于,渐渐的,他占了上风。
朦胧感不再,五识开始逐渐恢复正常。
贺辞东缓慢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还站在原来的位置。
旁边的下属撑住他,一脸慌张。
显然不知道老板怎么突然这么大反应。
掉落在地上的手机,电话已经断了。
贺辞东缓慢弯腰把东西捡起来。
换了个视角再来看眼前这一切,贺辞东眼底的赤红越发明显。
他突然后悔。
后悔那天在警局分别的时候走得太坚决,后悔在地下停车场,觉得他看起来还好就真的觉得放他离开也无所谓。
他不知道他已经一个人走了那么久。
他要经历过怎样的伤痛和心理重组,才能以那副看起来“还好”的样子出现在他面前。
“老板,送你去医院吧。”旁边的下属着急道。
贺辞东抬手示意没事。
他的声音因为极度的心理冲击低得从喉咙里发出,开口说:“联系高扬,不管花多大的代价,在最短的时间里确定岑景的去向。”
他名下的财产从很早之前就有了安排。
那个时间点刚好是车祸之后不久。
或许,他很早就预料过这一天。
这样的认知,让贺辞东心里猝不及防闪过一阵惊痛。
第50章
即使年节还未结束,但是東城总有些人耳听八方。从贺辞东下达命令的那一刻起,他背后的势力几乎是倾巢而出。
他在東城太稳,多少年没有这么大动静已经很少有人记得了。
确切消息传来的时候,贺辞东人在医院。
姚闻予昨晚短暂恢复意识,对于第二天一早醒来就看见贺辞东这件事原本他是应该觉得高兴的,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看见那个背对着他站在窗边的背影,心理一阵胆战心惊。
贺辞东侧身回头,问题单刀直入。
“你找人下死手,原因和岑景的来历有关,是不是?”
姚闻予心惊rou跳,发现自己完全不敢直视贺辞东的眼睛。
因为他发现贺辞东看他眼神彻底变了。
一切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