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以隽的心渐渐凉了下去,他闭了闭眼,以免当众失态:“不必了,你先去位子上坐着吧,不要离开我的视线。”
罗栗呆呆道:“你不和我一起过去吗?”
单以隽摇摇头:“暂时不了。”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恋人。
罗栗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想去拉单以隽的手臂,却被他避开,心里愈发不是滋味儿,垂着脑袋默默地坐回了他们之前的位子。桌子上已经摆了两杯酒,是他们刚才点的,罗栗想也不想,拿起其中一杯就猛灌了下去。
原身不爱喝酒,喝得少,酒量自然不怎么样,罗栗低落之余忘记了这点,又喝得比较凶,没一会儿脑袋就晕眩起来。他怔怔地盯着另一杯酒半晌,也抓到手中,一饮而尽。
不远处的单以隽差点在掌心掐出血痕,这个小没良心的居然还有心情喝酒!
但他知道罗栗酒量差,正想着要不要过去,肩膀就被人撞了一下。
一杯满满的红酒顿时全部撒在了他的白衬衫上。
“呀!对不起对不起!”来人连声道歉,还试图用手帕替他擦拭身上的酒渍。
单以隽下意识挡住,在看清对方面容后眼底顿时升起了一丝嫌恶,可惜对方忙着给他擦衣服,没有注意到。
白琳,一个月前就被韩氏辞退了,连试用期都没过。
以她的身份和社交圈,理应是没有渠道混上这艘游轮的,她能出现在这里,恰恰应证了单以隽的猜测,她是受人指派,专门针对他、或是罗栗来的!
白琳的出现在单以隽的计划之内,但现在的他显然没心情搭理她。
冷淡地说了声没关系,单以隽用手臂挡开白琳便要走人,白琳却一点也不识相,死死地拦在了他面前,我见犹怜地说道:“单总,是我不对,是我不好,这件弄脏的衣服我来替你洗,如果洗不干净,我也会照价赔偿给你的。”
单以隽心情极差,语气也冲:“五十万,你赔得起吗?”
白琳一下子小脸煞白。
边上的宾客见不得美女哭泣,闻言打圆场道:“单总,她也不是……”故意的。后面三个字在单以隽如冰刺般的目光中自动吞了回去。
罗栗正靠在桌子上抵抗醉意。
和单以隽一样,他的目光也一直在偷瞟对方,当看到一个女人挡在单以隽面前,手掌不断在他胸前摆动的时候,罗栗憋在胸口的的那团气瞬间就爆炸了。
他噌的一下站起来,用自以为气势汹汹实际上跌跌撞撞的步伐冲向了单以隽。
一路上剐蹭到了不少人,却毫无所觉,那些人也看在他的身份上没有吱声,顺利地让罗栗冲到单以隽面前,一把薅开了楚楚可怜的白琳,按着单以隽的后颈,仰头吻了上去。
周围顿时响起一片惊呼声。
连单以隽也吃惊地瞪大了眼睛,下意识搂住了罗栗的腰。
罗栗吻得并不深,更像是在宣誓主权,而他接下来的动作也印证了单以隽的猜测。只见他扶着单以隽的臂弯转了个身,身形不太稳地向前冲了半步,幸亏单以隽搂着才没有摔跤,指着白琳,一字一顿道:“你,离他远点儿!”
白琳被吓坏了,眼睛瞪得老大,泫然若泣,可惜现在没有人想要欣赏她的美貌。
所有人都被这对惊世骇俗的恋情给吸引了!
单家养子这个身份是众所周知的,围观宾客们不约而同地想到——难道老单总是给自家儿子准备了一个童养媳?
而这会儿,单以隽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罗栗能在这么多人面前主动亲他,还让另一个女人离他远点,就算是酒醉而为,也已经代表了一切!
单总脑海中顿时被粉红泡泡充满,顾不得其他人的目光,直接将醉到神志不清的罗栗打横抱起,快步离开了俱乐部——这样可爱的罗栗,他才不要被其他人看到!
“好颠……”罗栗呢喃了一句,自觉地抱紧了单以隽的脖子,把脸埋进了他的胸口。
单以隽连忙稳住脚步,速度不减,略过无数宾客惊异的目光,回到了客房。
被抱着坐到床上,罗栗缓缓抬头,迟钝道:“怎么回来了?”
“外面人太多。”单以隽摘掉他的眼镜,用鼻尖蹭着他的鬓发,“小栗,你刚才对我做的事,能不能再做一遍?”
罗栗刚才只是脑袋晕,现在视线也是一片模糊,眯着眼睛,勉强找准了单以隽的帅脸所在,全然不知和对方几乎鼻子碰鼻子:“我刚才做的什么?”
呼出的热气交织淡淡酒气,让单以隽不由自主沉醉其中。
“啊,你是说我跳舞吗?”罗栗的脑子已经乱了,委屈巴巴地扁起嘴,“如果你不喜欢的话,我以后再也不跳了。”
单以隽被他难得的小表情勾得心痒痒,轻吻他的嘴角:“你很喜欢跳舞?”
罗栗思考了一下:“不知道。”
单以隽道:“那为什么不让你跳,你看起来那么难过?”
罗栗还是道:“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