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子欲言又止,但他对上祈衡专注探究又暗含心疼的目光,突然松了那根警惕的弦。
祈衡既然是认定的元已非粉丝,一言一行铁定不会危害到后者。何况如实说个睡眠质量,就算是祈衡外露出去,落到大众的耳中也只会对元已非多一份心疼。
他往四周看了看,说了个大概,“当明星嘛,压力肯定大……当然,有小部分的家庭原因,早年也被私生sao扰过两回。”
元已非私下和橙子说过。
早年他父亲嗜赌,天天大半夜和元母爆发争吵,有时候元已非睡得正熟,都会被突然‘劈下’的吵架声吓得骤醒、心脏狂跳。
后来,元父欠下了巨额赌债,那些讨债的人三天两头就要上门堵人。
有时候白天扑了个空,晚上就敢继续来闹,因为随时要跟着母亲跑路,元已非也揣着紧张、睡不安稳。
即便是当了明星,拍戏病痛时常有,甚至还有私生胆子大到直接登门入室,但偏偏前公司无良不给力,除了赚钱根本顾忌不到艺人的身心健康。
这么多年累积下来,后来即便是元已非自立门户、事业稳定,也难再根治这层层叠叠的心理屏障。
团队里的人唯一能做的,就是帮他合理安排一切通告——绝对不无缝接戏,给他充足的假期调整。能安排在下午的通告,就不会让他一大早起来忙碌。
只不过以元已非不耍大牌的性子,大部分还是他来配合媒体通告的时间。
元已非这些年的经历,祈衡都是有所了解的,橙子说得不多,但他已经猜到了七七八八。
“我来吧。”祈衡紧着一口呼吸,快速将醉酒熟睡中的元已非抱了起来。后者不安地闷哼了一声,偏着脑袋靠在怀中,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
橙子见此,怕节目组有人看见误会,连忙虚掩着搭了把手,“谢谢啊。”
三分钟后,元已非被平稳带回了保姆车上。
祈衡知道自己现在还不够身份资格,没办法陪着元已非一夜安睡。他收拾起心里的不舍,沉声嘱咐,“照顾好他。”
“当、当然。”
橙子简单回了两句,示意司机开车。
等到车子驶离了好几米远,橙子都能透过后排玻璃看见祈衡原地未动的身影。他眯了眯眼,将注意力转回到了元已非身上。
这都第几回了?
从拒绝早餐到乖乖进食,从嘴硬不怕疼到服软承认,从警惕难入睡到在祈衡的怀中睡意沉沉……怎么看都不像是普通的导师和学员啊?
橙子知道元已非做事一向有分寸,但此时此刻的他莫名闪过一道念头——
怎么总觉得元哥这次会栽呢?
……
三天后,节目终于开启了第一轮预热。
预告仅凭紧凑的预告和四名导师的画面,就冲上了中位热搜,而学员们的公式照和日常动态视频也一一发布。
节目组看人的眼光还是准的。
二十名学员中热议度最大的就是祈衡和章也,当然在总体的趋势下,也为其他学员带来了很多曝光度。
外界宣传到位,内部的录制也要继续。
第二轮的选角色录制暂告一段落,所有人进入短暂的休息时间。
元已非环视了一圈自己的组员,发现祈衡破天荒地坐了很远,在对上他的视线时还有明显的逃避。
更令他迷惑的是,祈衡在和他对视后居然直接起身离开了。
这是怎么了?
元已非心里隐隐觉得不对劲,询问一侧的池萱,“池导,祈衡这孩子这两天是遇到什么事了?”
“没有吧?”池萱不确定地回答。
祈衡面对镜头还是那副姿态,只不过今天的前半场录制的确有点反常,以对方的小心思,居然没有刻意靠近元已非?
元已非关掉自己的收音耳麦,“节目组别跟来了,我单独出去一下。”
他总觉得其行遇到了什么事,身为导师就应该第一时间关心。
“好的。”池萱总觉得这里面有料可挖,但她不得不尊重元已非这位嘉宾导师的想法。
元已非快步走出录制棚,左顾右盼了几秒,就听见楼道内川外窸窸窣窣的声响。
他走近一看,果然是祈衡‘躲’在里面 ,后者对上他的身影,视线又是下意识地避开。
元已非确认了他的不对劲,直接问,“祈衡,你怎么了?我看你今天录制的状态不对劲。”
“元老师,我没事,你别问了。”
“我是你在节目组名正言顺的导师,你要是在录制中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找我说。”
祈衡抿了抿唇,显出些元已非从未看过的羞态,“不是工作,是私人的事情。”
元已非好奇心被他勾了起来,靠近半步,用并不强势的语调问,“你要是愿意,也可以跟我说。”
“真的?”祈衡追问。
“当然。”元已非信誓旦旦地点头,差点忍不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