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人们只以为他说说而已,为了做个样子,不想真的已经定下拍卖时间,一时间这幢充满了戏剧性和传奇色彩的房子会落到谁的手中,又引发了诸多猜想。
A市第一监狱,这里关押的都是重案经济犯,宁震慈一案的一部分高等级涉案人员也关押在此,葛铮的罪行比较复杂,他不涉及经济犯罪,原本是不会被关押在这里,但作为头号经济犯最重要的学术造假胁从人员,所获刑期和惩罚都从严从重,他被判了无期徒刑,并被罚了一大笔金钱。
易觉秋到监狱的时候还没到探视时间点,但他只出示了联邦军方的证件就获得了特许,他没有直接传唤,而是先查阅了一遍葛铮入狱后的行为记录。
记录在案的第一件大事是他偷藏了极具伤害性的针剂药物入狱,并且在第一晚就准备注射自杀,然而被夜里巡值的狱警发现他浑身抽搐,当即送去医院抢救,自杀未遂。
过了一个星期回到监狱后,又屡次与同房间的其他犯人发生剧烈冲突,档案上记载的全部都是“疑似挑衅行为”,一个月内高达五次。
易觉秋皱了皱眉,合上档案簿让狱警去传唤,他在单独的探视室等着,过了会两个狱警用强制的方式带来一个人,双手拷着手镣,年纪约莫四十多岁,头发却全都花白,还有满脸的胡渣。
他坐到易觉秋对面,两个狱警站在房间的两个角落。
易觉秋对狱警做了个手势:“先下去吧。”
两个人犹豫了下,说:“易先生,那我们就在外面,有什么立马叫我们。”
易觉秋点了点头,又吩咐了句:“房间的监控也关掉。”
两个狱警面面相觑,却还是点了点头。
葛铮坐在对面,已经完全看不出医生的影子,憔悴,邋遢,目光冷漠呆滞。
易觉秋还没说什么,葛铮倒先开了口:“不管你是谁,找我都是白费。”
“你怕很多人找你么?怕什么?”易觉秋顺着他的话说。
葛铮冷笑了声:“你搞错了,我只是不想给人当免费医生看病,很多人身体有病,但更多人是这里有病。”
他指了指脑子,冷漠的眼睛里出现些神情,全是嘲讽。
“我这辈子都不会再给人看病,死了这条心吧。”
易觉秋沉默片刻,继而问了一个问题:“你口口声声说你会治病,你真的治过吗?治过谁?什么病?”葛铮明显怔了怔,易觉秋的口气十分平静,冷淡却咄咄逼人:“你告诉我,你治好他了吗?”没有人问,也没有人回答这个“他”是谁,然而葛铮明白了,他开始喘气,然后笑了:“那个小东西,他还活着?”又说:“我明白了,你是为他来的啊。”
他双手平放在桌上,身体向后仰着:“放弃吧,他没救了。”
“轮不到你来下结论。”
易觉秋向前探了探身:“葛铮,你不过是个医学废物,装什么济世神仙。”
葛铮的脸色瞬间惨白,眼中的狠意一寸寸加深,他盯着易觉秋:“废?我告诉你什么叫废!宁折那种先天基因缺陷的才他妈是废物,老子十几年守着这么个东西,死马当活马地医他,甚至把他变成Alpha,然后呢?我得到了什么?宁震慈软禁了我十几年,然后一拍屁股死了?!轮到我成了帮凶,连牢都要帮他坐,呵呵,呵呵呵……对,我特么就是个废物,我早该在他第一次把那个小东西交给我的时候就直接弄死他,大家都可以解脱了!”葛铮咬着牙,满面狰狞。
“你想死也没那么容易,对吧,你已经试过了。”
易觉秋不为所动,淡声说。
葛铮仰着头,不说话。
易觉秋又说:“已经白费了十几年,剩下来的几十年也根本没希望了,关在这里的都是经济犯,大多数人不涉及命案,关上几年,再打点一下,很快就能出去,你就不一样了,你这辈子都会在这里,上诉也没用,哦对了,都忘了,你根本没有上诉的机会。”
“当了一辈子医生,把一个omega变成了alpha,这事值得你吹嘘一辈子吧,可惜了,本该轰动医学界,结果却成了阶下囚。”
葛铮的脸色如死灰,易觉秋却毫不松口,看着眼前的人马上就要崩溃,他却话锋一转:“如果听话的话,说不定我还可以让你继续做医学研究,而不是从现在开始直到死,都活得像具尸体。”
葛铮猛地抬头:“你说什么?”易觉秋不急不徐:“意思是,我们可以做一个交易。”
“什么交易?”“给我你十几年在宁折身上做过的所有医疗记录笔记,我会重新成立一间工作室,聘用全球最好的专家医生,你配合他。”
易觉秋说:“自然,你出不去监狱,但我可以为你争取每周固定的科研时间,这期间你可以待在工作室。”
葛铮沉默了。
易觉秋又说:“我也不是一定需要你不可,没有你,我请最好的专家一样可以做这件事,找你,只是想节约一点时间。”
他看了看手表:“你有一分钟的考虑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