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时熠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
陌生的房间,不算太大,装修很旧,顶灯已经积了一层灰,映得房间更加暗黄。
时熠正准备起身,却听见门被打开,有人走了进来,是应淮成的脚步声,时熠忽然灵机一动,决定闭着眼装睡。
应淮成在时熠的床边停下,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就在时熠准备睁开眼吓唬一下应淮成时,他感觉到应淮成俯下身靠近了他,他连忙屏住呼吸。
可应淮成只是伸手在时熠的额头上摸了一下,好像在探他的温度,看他有没有发烧。
时熠好失望,差点就要睁开眼了。
下一秒,应淮成却握住了他的手。
很轻很轻地,把他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指尖摩挲着时熠的虎口,顺着他的掌纹小心翼翼地滑到他的手腕停下,如此反复几次,甚至都不敢和他交握,好像在全神贯注地感受着他皮肤的温度,但很快就又松开了,他掀起被子盖住了时熠的胳膊,装作无事发生。
时熠的心口开始泛甜水,咕噜咕噜地往外面奔涌,他真是很好满足的一个人。
应淮成刚转身,就被时熠从后面抱住了腰,时熠贼兮兮地笑,说:“被我发现了!”
应淮成整个人僵住,半晌才说话:“发现什么?我只想看看你有没有发烧。”
“哦,那你摸我手做什么?”
应淮成理亏,一时也想不起狠话,只好拉开时熠的胳膊,把他按回床上,时熠睡得头发都蓬起来,脸陷在柔软的枕头里,看起来像颗软糖,应淮成没忍住多看了两眼。
时熠的两只胳膊被应淮成按着交叉在胸口,还傻乎乎地笑,好像之前应淮成给他造成的伤害都不复存在了。
“如果你想和我保持情人关系,我也同意。”
应淮成的眼神变成深冬的冰,他说:“毕竟我们在床上还算合拍。”
时熠的笑容立马滞住了,“什么?”
“你父母托人来问过我话,看得出来,你家想要攀上荣家的高枝,但我不想结婚,更不想和曾经包养过我的人结婚,不过,做情人无所谓,毕竟你这么喜欢我,也不会出轨别人,至少干净——”
时熠一巴掌扇在应淮成的脸上。
“你不要欺人太甚。”
时熠坐到床边,拿起自己的衣服,T恤和牛仔裤都不能穿了,他身上是应淮成的睡衣,在他昏睡的时候,应淮成给他洗了澡换了睡衣。
他抱着自己的衣服,转身对应淮成说:“我只问你一遍,你刚刚说的是真心话吗?”
“是啊。”应淮成回答得很轻松。
他强忍着眼泪,“还有一个问题,你到底为什么要回荣氏当那个继承人?”
“为了钱啊,”应淮成像听了个笑话,“不然为了什么,你知道荣氏的资产有多少吗?”
“真的只是为了钱吗?”
应淮成看着时熠的眼睛,他点头,说:“只是为了钱。”
……
时熠穿着不合身的睡衣出了门,才发现这是一个老式的六层楼房,墙上的“4楼”标识已经模糊了,只隐约能看出一个尖角。
他在二楼的拐角处撞到阿松,阿松正在吃烤肠,一抬头就看到衣衫不整的时熠,愣了一愣,随后又笑:“哟小少爷,战况这么激烈吗?”
时熠忍着鼻酸,问他:“这里是哪里?”
“嘉年小区,我和应哥都住这儿,对了,你怎么穿成这样就下来了,应哥不送你?”
时熠本想迅速离开这里的,但他突然觉得不对劲,“他不住荣家住在这里?”
“对啊,他怎么舍得离开这,应哥他妈在去世之前一直带着他住在四楼,算算也有十几年了。”
“妈妈?”
阿松疑惑:“他没跟你讲吗?”
时熠想说没有,但他耍了个心眼,“他讲了他妈妈的事情,但他看上去状态不好,我也没敢多问,你能告诉我吗?”
“哦这样啊……应哥其实挺可怜的,他妈一个人生下他,拼死拼活把他养大,好不容易等到应哥上了大学有出息了,自己却得了癌症,肝癌,一查出来就是晚期了,没钱治疗,一直瞒着应哥,等到下不来床了才告诉应哥,应哥连夜坐火车回到家里,把他妈送到医院,学费生活费借来的钱全凑到一起,也不够做治疗的,后来——”阿松说着说忽然停住了。
时熠追问:“后来什么?”
阿松叹了口气,“欸我真是不忍心说。”
时熠的心脏开始打鼓,他预感到了什么。
“他在医院一筹莫展的时候,夜场的总经理发现了他,总经理看他长得帅,还是名校的大学生,又为钱着急,就骗他说,陪卡拉OK的客人喝喝酒,一晚上能赚五千,应哥那个时候年纪小,没什么社会阅历,就信了,结果到那边,客人一眼就看中了他,在他酒里下了药……完事之后给了他两万块钱,我能想象出来应哥当时的心情,应该想杀人的心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