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府上吗?”她问。
今日魏夫人临走特地跟温窈嘱咐过,说明日请她一定赏脸,她原以为只是女人间的小宴,这听着,却好像是给贺兰毓的践行宴。
贺兰毓嗯了声,“过了这场宴咱们就准备回去了。”临走又说教她明日提前梳妆准备好,他到时辰了就去门口接她。
温窈后来出门,他在后头送了两步,走到门口时却听身后的后院院墙里漫出来一两声哭泣,好像是齐云舒的声音。
她驻足回头望了眼,贺兰毓淡声道:“她病了,你别Cao心。”
温窈也不兴多管旁人的闲事,没再说话,径直回了自己的院子。
翌日前往知府府中赴宴,贺兰毓提前派人送来一套华服教她换上,她站在衣架前看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换。
本就不是贺夫人,穿上身衣裳装给谁看?
上马车时贺兰毓看见了,眉尖不自觉稍皱了下,却到底没再像从前那般非要拉着她回去换。
那晚的宴会乏善可陈,尽都是男人间的推杯换盏、官话交锋罢了,在场女眷全都是妆点增色的陪衬,一直到酒过三巡,知府大人醉意熏然,拍了拍手掌唤上一众乐师歌舞姬献艺,温窈才找到些乐子。
那场中面纱半掩,身姿若游龙的美人,不就是柳慧娘嘛。
只见她一上场,四下一众酒兴阑珊的男人们都不约而同稍稍坐直了身子,各色灼热的目光或遮掩、或直白,总归都比堂中的烛火还要亮。
温窈从前也喜欢看漂亮姑娘,那时候什么都不懂,跟着贺兰毓一道出门喝酒听曲儿,根本不明白男人眼里的艳光到底有多龌龊,却也觉得在一众那样的眼睛里,她三哥一双静谧深邃的眼睛,漂亮的与众不同。
但现在呢?
她念头飘出来,莫名转过头去看了他一眼。
贺兰毓余光关注她好久了,见她看过来顿时心头一喜,唇角微弯,手悄悄从衣袖间伸过来,握住了她。
温窈回过神忍不住眉尖紧蹙,忙一把将手抽了回来,揣进了怀里。
贺兰毓指尖温热不过片刻,他的小鸟儿便迫不及待飞走了,手掌顿住一瞬,还是寂寥收了回去。
那厢柳慧娘献艺结束,惊鸿一现教人意犹未尽,不多时,温窈身后有婢女走近,躬腰与她附耳道:“魏夫人想请姨娘至外间亭中一叙。”
温窈至亭中时,魏夫人与柳慧娘已等候片刻,她见此情景约莫也能猜到二人有何来意。
果然进了亭中便听魏夫人道:“相爷此番在常州劳苦功高,如今回程在即,我家那位无甚拿得出手的谢礼,只寻来这么个不中用的人,想请妹妹带给相爷,往后左右伺候着,权当是个解闷儿的玩意儿罢了。”
柳慧娘面纱已取下,露出一张盛装后勾魂夺魄的容颜,婉婉福了福身,接口道:“望夫人垂怜,奴日后是相爷的奴婢也是夫人的奴婢,夫人说教奴往东,奴绝不敢往西。”
第45章 求她 温渺渺,这三个字简直是他的符咒……
亭中灯火被风吹得明灭不定, 魏夫人已离开了,只剩温窈靠在围栏边, 眸若静水般打量着面前的柳慧娘。
那么年轻、漂亮,眉眼无一处不Jing致,可是偏偏被人驯服地低眉颔首,每每抬起眼睫时的目光都为取悦而生,再如何顾盼生姿也总带几分讨好。
“为什么非要做妾呢?”她忽地问。
柳慧娘闻言长睫轻颤了下,看向她的目光中有几分掩藏不住的猜度意味,片刻又忙恭敬说:“奴只是奴婢, 日后伺候相爷也伺候夫人,不敢妄想其他……”
温窈唇畔勾起几分寒凉的笑,“你误会了,我不是夫人,只是相府的妾, 收下你与否并非是我能决定的, 你们找错人了。”
“可……”柳慧娘不意外, 但听她直白说出来稍觉无措。
先前相府的夫人病了,谁都不知道病得多严重竟连面都露不得?
众人只能看见相爷不顾礼数带了这位姨娘出席宴会, 况且之前魏夫人还说, 这姨娘出门游玩一趟, 都得相爷亲自去接才肯回来,宠爱由此可见一斑, 她怎么会没有留人的资格, 除非是不想留。
温窈已起身准备走了。
柳慧娘在后头看着她的背影, 一时情急,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姨娘请留步, 求姨娘救救奴!”
温窈止了步子,回头看柳慧娘,见她双眸微红又道:“姨娘方才问奴为何要上赶着作践自己,奴不知道,奴自小长大的地方都是那般教奴的。”
“魏大人买了奴回来,奴若不能跟姨娘回去,魏夫人不会容下奴的,奴只是不想死,求姨娘大发善心救救奴。”
她说着膝行两步上前,伸手抓在温窈的裙角上,“姨娘若肯救下奴,来日奴绝不敢觊觎姨娘心爱之人,也绝不会与姨娘为敌。”
温窈闻言皱了皱眉头,居高临下看了柳慧娘半会儿,终于说:“救你可以,但有件事错了,我没有心爱之人,他要不要你,我管不着。”
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