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嫣被说得哑口无言。
孙灵陌继续道:“你说是皇上让你来伺候他的,可他现在醉着,凭你说什么不行?你要是委屈,那咱们就一起等皇上醒过来,我替你问他,有没有让你进来伺候过。如果你说的是真的,凭皇上会如何处置我,我不说一句话。可你说的要是假的,你自己好好想想凭你刚才妄图占皇上便宜的行为会有什么后果。”
吴嫣着实没想到孙灵陌虽然容不下皇帝身边有别的女人,可却并不是那种偏听偏信,容易被人误导的性格。
既骗不到她,吴嫣也不敢再逗留,匆匆穿好了衣裳,低着头红着脸跑走了。
帐篷里燃着盏灯,烛泪不时溢出来,顺着烛身淌进底座。
借着摇曳不定的灯火,孙灵陌去看床上仍睡得十分心安理得的那人。
刚才吴嫣说那些话的时候,她并非真的如表面上那样冷静自持。对吴嫣的话她虽然不信,可也并没有完全推翻。只是因为看不惯吴嫣特意在她面前说那些话以图激怒她,才在情绪起伏中保持着冷静与其对峙。
现在吴嫣走了,没再继续留下来,她看着赵辰轩棱角锋利的侧脸,方才压抑着的不确定这才一点一点涌上来。
吴嫣有几句话说得没错,帝王没有不多情的,普通人都没办法做到矢志不渝,用什么去要求有众多选择的皇上。
她垂了垂眸,侧转过身,准备离开。
腕上却突然一紧。
她怔住,扭头去看他。
本该沉睡的人在一室清冷中慢慢睁开了眼睛,与她目光相撞。
她有点儿没反应过来,半晌才道:“你怎么?”
赵辰轩松开了她,从床上坐起来,伸手捂了捂还疼着的头,低叹口气,对她道:“她要爬上我床的时候,我就已经醒了。”
孙灵陌瞬间想到了最坏的那个原因,盯着他道:“所以你巴不得她爬上你的床,才要一直装睡?”她冷笑:“看来我还真是打搅了你一场春梦!”
他微怔,看了她一会儿,蓦地轻笑:“说什么呢?”
他抓着她手,略一使力,把她拉到了身边坐着。因为惯力,孙灵陌往他眼前扑了过去,手撑在床板上才没有贴上他的下巴。
他看着她,目光一点一点往下移,因为喝了酒的缘故,吐出来的气息有些醉意,听得她熏熏然。
“我的床只让你爬。”他声音低哑,把被子掀开了一角,用眼神示意她:“过来吗?”
孙灵陌又羞又恼,打了他掀着被子的那只手一下,往后退了退。
赵辰轩闷笑,往后倚靠在床头,没说什么。
过了会儿,孙灵陌问他:“你刚才为什么装死?”
“我是看她越来越不成样子,想借这次机会把她送出去,”他懒洋洋的:“谁知还没醒,护花使者就过来救我了。”
孙灵陌被护花使者四个字噎到,觑了他一眼:“真不害臊。”
他极低地嗤笑了声,不置可否。虽然不想让她走,可因夜已经很深了,还是掀开被子走下床:“我送你回去。”
“不用,离得又不远。你酒还没醒,要是在半道上突然睡着了,又有人采你花怎么办?”她带着气揶揄他,起身开始往外走。
背后那人无奈一笑,看着她背影,又突然说:“刚才吴嫣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她掀开毡帘站在门口,夜风夹杂着雪粒子刮在她身上,有点儿冷。
“我不喜欢她的眉毛。”
听见他说:“只喜欢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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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灵陌难得没有了睡意,在军营里胡乱走了走。四处皆燃着照明的灯火,有守夜的兵士擎着火把不时从她身边走过去。
不知走到哪里的时候,听见前面的帐篷后头有人的说话声。
她放慢了脚步,往前走了走,隐藏着自己身形。
说话的人是吴嫣,正跟谁气急败坏地抱怨:“你不是说孙灵陌那人最易猜忌,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挑拨她跟皇上的关系吗?我刚才都差点爬上皇上的床了,可她根本就不生气,还信誓旦旦地在那里维护皇上,这就是你说的最易猜忌?我看她心大得很,这些日子我当着她的面不知跟皇上走得有多近,她要真在乎,早该生气了才对,怎么到现在了还只是一味相信皇上?”
她身边那人并没说话,不知是在想些什么,头低着,眉眼黯淡。
吴嫣又说:“还有皇上,你不是说他向来都很风流的吗?可我什么办法都用过了,就差没脱光衣裳扑上去了,可他简直水米不进,连正眼都没看过我。我就没见过像他这么坐怀不乱的男人,都要怀疑他是不是不喜欢女人了?这就是你说的风流天子?我可是一点儿都没发现他哪儿风流!”
旁边那人又默了会儿,身形微动,从怀里不知掏出了个什么东西,交给吴嫣:“你的报酬,可保你后半生衣食无忧。明日你去向朱将军请辞,离开军营。”
是秦洛的声音。
吴嫣接了珠子,脸上笑开。可是很快她又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