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灵陌大喊一声:“慢着!”
喽啰被她吓住,果然停了手,掏了掏耳朵,用夹生的汉语说道:“你喊什么喊!娘的,把我耳朵都震聋了!”
孙灵陌道:“你难道没听说过一个诅咒吗?”
喽啰道:“什么诅咒?”
孙灵陌道:“怪不得,你不是中原人,所以不知道。我告诉你啊,这未满百天的孩子天灵盖还没长严,最容易释放怨气。若是有人胆敢害他,他绝对能记上一百年,死后化为厉鬼,夜夜跑出来折磨你,挖你的心,吃你的肺,啃你的膝盖骨!还不肯让你死,给你留口气活着,什么时候折磨够了,什么时候才肯罢休!”
此时正值Yin风吹过,呜呜咽咽,把那喽啰吓得快要站不稳。他赶紧把婴孩往另一喽啰手里塞过去:“你来!”
另一个喽啰也害怕,把婴孩往下一个喽啰手里塞:“你来!”
你传我,我传你,谁都不敢对婴孩痛下杀手。
蔺九重看见他们这个没出息的样子,骂道:“听风就是雨的,你们是没脑子吗,轻易就信了这丫头的鬼话!”
他把婴孩夺过来,大喊一声就要朝地上掼去。
谁知空中突然跳下一人来,眼疾手快把婴孩抢走,没等蔺九重反应过来,已跃上屋顶消失不见了。
蔺阮二人飞身跳到屋顶探看,却见四下里寥落无人,根本看不见半点儿影子。
两人狐疑不定,却也想不出究竟是何人所为。好在那孩子根本无甚紧要,被劫走也就算了,只要孙灵陌还好好地在这儿,主人回来他们就好交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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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淼把婴孩救走,直奔赵辰轩所宿客栈,对他道:“皇上猜得果然不错,那俩夫妻确是羌褐所收亡命之徒。如今孙姑娘已被他们带到麓水山庄,只是并不见乌顿出现。”
赵辰轩面上隐有忧色,闻言道:“不急,他早晚会去。”
应淼道:“只是孙姑娘在他们手里,很可能会有危险。方才在密林之中他们就差点得手,并不像会留她性命的样子。”
提起此事,赵辰轩不自觉地握了握拳,很快又松开,说道:“那只是乌顿在做样子罢了,好让我们以为危险已过,放松警惕。他家里还有位卧床不起的美人,多年来医治无效。如今知道了灵陌的医术,自然要把她带去羌褐,好为那美人治病。”
应淼闻言,大大松了口气,说道:“原来是这样。”
怪不得皇上那么放心地让她过去。
赵辰轩看了眼他臂弯里抱着的婴孩,说道:“把孩子送回去。”
应淼答应一声就要走,临出门时又想到什么,转身道:“呃……这孩子……家在哪儿?”
赵辰轩道:“城东蒋府。”
应淼答应一声又要走,转而又一顿,扭回了头:“皇上怎么知道?”
赵辰轩道:“你没见这孩子襁褓上的发绣,在这个小地方唯有城东蒋府开了家绣庄,会使发绣这种手艺。除了他们府上的人,谁会闲来无事往襁褓上绣这些东西?”
应淼道:“那皇上又怎知这襁褓不是别人从绣庄买来的呢?”
赵辰轩放下手里的书,抬头看着他,眉眼间生了不耐:“你见过哪家绣庄卖襁褓吗?”
应淼呵呵笑了笑,讪讪告辞离去。
城东蒋府里果然正乱成一团,身穿Jing致绣服的女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口口声声让老天爷还她孩子。丈夫在一旁不停劝慰,每见家仆回来就赶上去问孩子找着没有。
应淼趁人不备,从屋顶飞掠而下,把孩子放在院中,转身走了。
蒋府中人听见啼哭,都出来跑到院中。
蒋徐氏看见自己孩子好端端躺在地上,激动地把他抱起来,流着泪亲了又亲。
丈夫过来,说道:“你看我说什么,咱们孩儿定不会出事。你还只管哭,身子本来就不好的人,又刚出月子,哪禁得住这么哭。”
蒋徐氏道:“这定是老天听到我的祷告,把我的孩子送回来了。”说完抱着婴孩连连磕了几个头,一跌声地叩谢天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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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灵陌自被抓到麓水山庄也有两天,那里的人对她倒是客气,一日三餐好生供着,并不曾亏待了她。
到第三日晚上,外面传来开锁的声音。少顷,一名发型古怪不羁的异族壮汉走了进来,后面跟着蔺九重和阮秋水两名手下。
孙灵陌看到这人额上有条两寸长的疤痕,认出他就是在密林里袭击过她的刺客首领。
那人上下打量了她一遍,见她人长得年轻,体形有些瘦弱,一时有些不敢相信地道:“你就是孙灵陌?”
孙灵陌防备地看着他:“这位大哥,我跟你无冤无仇,你抓我做什么?”
乌顿冷笑道:“无冤无仇?你还真是有脸说。本王花了十万两白银才从毒王那里好不容易求得一瓶‘铃蛊’,你说解就给我解了,让我十万两银子白白打了水漂。”
他越说越咬牙切齿起来,兽一般看着她道:“十万两啊!那可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