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妃道:“本宫还没那么蠢。给她的那根山参确是好物,可她刚有身孕,虚不受补,吃了难免要遭点罪。到时不管任谁查,怎么查,也查不到本宫这片好心上。”
冬胭赶忙拍马道:“主子聪慧,怪不得太后喜欢主子。”
宸妃恹恹道:“太后喜欢有什么用,这几年,皇上什么时候正眼看过本宫?往日他心里眼里只有陈锦婉那个烟花女子,也是老天有眼,让陈锦婉费尽了思量也生不出孩子来。否则,她再有皇子傍身,皇上就更不把我们这些庸脂俗粉放在眼里了。”
冬胭道:“依奴才看,主子的容貌丝毫不比那姓陈的差。她是青楼里出来的,再怎么容色倾国,也挡不住身上那股子低贱之气。主子与她一个娼ji作比,岂不是侮辱了主子的门第。”
这马屁拍得恰到好处,宸妃笑着嗔她一眼,说道:“也对,她再怎么样,也不过就是个娼ji而已。还是个生不出孩子的娼ji。”
冬胭见她有了点儿笑脸,忙又道:“如今陈锦婉已经失宠,孙灵陌区区一个大夫也不足为患,皇上既宠幸了萱妃,往后也定会知道主子你的好的!”
只是这么听着,宸妃都难以抑制地心chao澎湃起来,脸上粉面羞红,心情愉悦地回了自己院中。
不只是宸妃,后宫里的人全都在翘首以盼,希冀皇上哪天也能施舍给她们一点儿雨露。
可是等来等去,太阳升了又落,夕阳落了又起,还是不见那个男人的身影。
寂寞变得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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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赵辰轩试着去找了孙灵陌几次,无一例外,每次都被她恼羞成怒地轰出去。他的手但凡碰一碰她的衣角,就被她恶狠狠地打开。
好像他身上带着病毒。
明明是冬天,他却一天比一天热,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脾气也变得越来越差,常常看着看着折子,就把那折子随手摔在地上,然后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把写奏折的那个大臣骂得狗血淋头。
韦德早发现他的异常,一次不怕死地提议:“皇上,要不去后宫转转?”
然后就被狠狠踢了出去。
到了晚上,赵辰轩睁着眼睛看着面前的黑暗,最后终于忍到极限,穿衣起床,坐上龙撵去了倚晴馆。
夜已经很深,倚晴馆里黑漆漆一片,只有院门口燃着两盏灯笼。
他走进去,到了孙灵陌的房门。
周围万籁俱静,一丝声响也无。
他在她门口站了会儿,最后还是转身,坐上龙撵回去了。
韦德跟在龙撵旁,看得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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萱妃有孕的事很快传到了陈锦婉耳朵里,这些话如噬骨毒药,一点一点蚕食着她。
织云常见她一个人在院里枯坐,裙袂扫在地上,如一场盛大的悲凉。
“这天儿还冷着呢,主子快些回屋吧。”
织云走过去劝,陈锦婉全当耳旁风,依旧盯着院子里的合欢树痴痴看着。
织云无奈,倒了一杯热茶端过来。刚送进陈锦婉手里,就听一声脆响,茶盏已被打破。
陈锦婉趴在地上去寻碎片,捡起来就要往自己腕上割。
织云扑过去,把碎瓷拼死抢了下来,哭道:“主子这是做什么!你要是死了,织云可怎么办!当初是主子救了我一条贱命,留我在身边。如今主子既不想活了,不如让我跟主子一块走,省得再去过任人践踏的日子!”
当初她在宫里,不过是浣衣局里人人都能上来踩几脚的宫女,每天吃不饱饭,睡不好觉。生了病只能活活忍着,成堆的衣服就是不睡觉也要洗完。要不是偶然间被陈锦婉看见她挨鞭子哭得伤心,留在身边做了贴身丫鬟,恐怕都不一定能活到现在。陈锦婉的恩情她始终记得,这辈子唯一所想,只有好好伺候她,死生不计。
陈锦婉看她哭得伤心,想自己虽然身份卑微,倒不是没有人真心对她。情绪稍稍冷静下来,痴痴地说:“如果每个人都像你一般不会变,那便好了。”
织云安慰她:“皇上待主子也从未变过。只不过他是皇帝,身边太多女人,难保不起凡心。可谁都看得出来,皇上最在乎的还是主子,只要主子过去服个软,认个错,保管皇上就气消了。夫妻哪有隔夜仇,皇上的性子主子也该知道,哪次是真的怪主子了。即使知道主子做了一些他不喜欢的事,不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那么过去了。”
陈锦婉冷笑一声:“夫妻?我倒是想把他看作我陈锦婉的夫君,可又有什么资格说我是他妻子。这宫里的人明里暗里不都在笑话我出身卑贱,根本就配不上他?如今,就连他也开始嫌弃我了。”
她抬头看着远处,两只眼睛怔怔的,并不聚焦:“说到底,是怪我自己没有那个命,生不出孩子来。但凡我身边能有个孩子,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种地步。”
提起这件事她就伤心起来,嗓音不知不觉提高:“萱妃那些人轻易就能怀上,只有我,只有我!费尽思量也于事无补。”
织云道:“萱妃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