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
顺着她所指的看清她意指的是什么,中原中也目光一滞。
那么大的一片烧伤痕迹,自然不会有人没眼力见儿地去多嘴多舌。
鹤若折羽当然发现了他怪异的神色,但她反而因此饶有兴致地愈发不加停顿:“这也难怪。毕竟除了带我回来的森先生,就只有太宰君也不知从哪里得了消息,稍微猜到了一点了。”
“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来着?啊呀,竟已经有十二年了。那时候我在脏兮兮的仓库里被关了多久来着?一个星期?”
“不过那些粗鲁的叔叔着实不小心了些。那种堆满了废弃材料的仓库,一不小心就很容易烧起来呢。”
“我的运气很好哦,比起没有逃出来的孩子们和几位先生而言。只是受了些伤而已,总比丢了性命好太多……中也君说是不是?”
鹤若折羽的叙述不算多么清晰,但她想,这也足够中也君拼凑起来一些什么了。
十二年前凭靠一己之力“解决”了那大个子咒灵的她自然连逃离那片森林都已经是勉力,昏迷后再醒来,便发现自己身处某个哐锵哐锵响的大铁皮箱子中,听外边男人的交谈,“这捡来的丫头虽然瘦瘦小小的,但好在脸蛋不错,给喜欢这种货物的大人送过去,应该能捞上一笔”。
之后被关进一个仓库,与她关在一处的还有好些早就被吓破了胆的小孩儿,一日三餐吃的什么她并不是很想去回忆。高高的小窗户照不进这仓库多少光亮,倒也还让人看得清那些窜来窜去的大老鼠们灰色的皮毛。
每天都有好几个哭喊声全被堵回嘴里的小孩儿被拉出去,倒也不是没有送回来的,只不过即便送回来也几乎都成了坏掉的机器一般,一身衣服破破烂烂的,皮肤上全是青紫的痕迹,搭话也再不会应声了。
那时的她其实平静极了。她知道自己的筹码是什么,甚至能算出自己大约什么时候也会和之前的孩子一样被拉出去,只当不曾察觉落在自己身上惹人不悦的目光罢了。
直到一场大火。
仓库的守备状况严峻得很,借这一场“意外灾难”,她反而有了一线生机。
没有人看见她是怎么爬出那个被火焰吞噬的仓库的,遇见森鸥外倒是后话了。
鹤若折羽也并不是要等中原中也的回答,她兀自接了一句,“瞧见中也君的部下们押回来的人,我也有些惊讶呢。没想到还有几人能从那场大火里跑出来还组成了新的拐卖团伙,偶遇故人,自然是要去叙叙旧的嘛。”
这话就有几分耐人寻味了——她怎么会对于当年有人从火场中逃出来感到惊讶呢?
没想到会从鹤若折羽口中听到这么个始末,中原中也眼中神色有些复杂,他手指翻动着令手里的钢笔转了几圈,而后蓦地停在了笔帽指着对面笑容温和平静的女人的状态:“总之这事儿已经交给你了,最终怎么处理,让人把报告给我看一眼就行。”
基本就是全权交给她的意思了。
鹤若折羽面上笑意深了几分。
“啊呀,那真是谢谢中也君了。”
“……”
“我说啊,鹤若。”
沉默了半晌,中原中也几不可查地叹息一声,而后完全岔开话题。
“过几天的酒会,你不会还打算以这幅打扮去吧?”
中原中也的视线扫向鹤若折羽手边,显然,他说的不是她的着装,而是覆了两手手臂的绷带。
这种到处缠绷带的打扮习惯,实在是会让他忍不住想起某条烦人的青花鱼。要不是知道她确实有东西要遮掩,说实话,真的想勒令她把她的绷带全都扔掉。
鹤若折羽也知道他说出这句话大约是因为什么,呼呼笑了两声,直截了当拒绝:“不——要。”
“喂……”
“不过中也君倒是提醒了我,还可以遮得更彻底一些才对。哎,不如穿高领礼服怎么样?”
他嘴角抽了抽:“你都不嫌热吗?”
鹤若折羽埋头整理手腕边的绷带,雪白的布料将些许乌黑的纹路掩盖得完全。所谓穿高领礼服多半也不过是玩笑,她没接这话,只是道:“左右还有几天时间可以慢慢准备,不着急。”
她说着站起身,把她刚才打开的那罐咖啡也一并拿了起来。
见状中原中也挑挑眉:“就要走了?”
“嗯。我来也只是稍微和中也君交流一下进度嘛。”手中的咖啡没因为起身而有多少晃荡,一句话的时间鹤若折羽已经又走到了办公室的门口,她将门再次打开,“而且,‘实验室’那边的人我还要去再和他们友好地交流交流。”
语毕她正欲开门出去,中原中也又出声叫住了她:“首领很看重你。”
“?”
这其实是许多人都知道的事,毕竟鹤若折羽算是森鸥外带来的人,无论是表面还是真心,他都是这样表现出来的。
突然提起这个,饶是鹤若折羽也有些想不明白中原中也怎么说起这一茬了。
“所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