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清不答,只默默走回侧房中,把门合上了。
又一日,燕嵘正坐在院中逗母鸡,发现魏沧行的小菜园里多了不少坑,当即朝厨房中的元清怒吼:“元清!你为何要动这块菜田?你可知这里种着的,都是魏沧行用灵力维系的四季常绿蔬果?”
“……可是,它们都快烂掉了……”
“它们没有!昨日我看还好好的!”
“可前几日便发黄了,我才……”
“你想吃不能去山上摘吗?为何要动他菜园子!”燕嵘气极,也顾不得腿脚无力,竟直直冲进了厨房,元清以为这人要打他,下意识地抬起胳臂。
这人胳臂一抬,他那衣服的袖子也跟着滑了下去,露出一双血淋淋的小臂,燕嵘怔住了。
“你……手臂怎么了?”
燕嵘仔细看,发现上面少了不少蛇鳞,都是被硬生生拔下的,留下一片鲜红。
元清见瞒不住,只道:“这些蛇鳞……都是为了给你做药引才拔的。”
“……为何要用蛇鳞做药引?药方子拿来!”
元清只得解开腰侧锦袋,从里面掏出一张叠得整齐的黄纸,燕嵘一把夺过,看了起来。
“樟树叶五钱,干菊花七钱,野山葵二两,药引是……白蛇君的指甲?!”
“我!我没用指甲!真的没用!”元清急忙解释道,“若用指甲,十个指头都不够!那老者说蛇鳞是一样的,所以我才……”
燕嵘神色现愧,他只把药方子还给了元清。
“那你为何……不用绷带……”
“若再需蛇鳞,用了不还是得扯下来?”元清只将袖子放下去,又说道,“到现在不过用了三片鳞……一片能熬好几碗药呢,不打紧的。”
燕嵘站在厨房中半日不语,他要走出去时,又在门前停下。
“我好了,你别再煮那药了。”
元清当即说道:“那怎么行?你可知老者跟我说,你要服多久的药?”
“多久?”
“一辈子……”
“一辈子?哈……”燕嵘嗤笑一声,只道,“中了这毒,我还能活几天?”
二人一时沉默,燕嵘说的没错,他中了此毒没有当场暴毙,魏沧行的符咒先是起了莫大的作用,再有便是其自身体质超乎常人,才让他残喘苟活至今日。
“不,你只要一直……”
“行了,你想把身上的鳞片都拔光了吗?”燕嵘打断这人,又说道,“停了吧,别再给我熬药了。”
说完燕嵘便走出厨房,继续坐到院子里逗母鸡去了。
“吱吱吱……”
元清不知推着什么东西走到燕嵘身后,随后说道:“燕嵘,后山有片梅林,我前先天去的时候枝头已是站满了花骨朵,这些天应该已经开了,我们去看看?”
燕嵘摇头道:“我走不动。”
“有……有轮椅,我推你去!”
燕嵘转头看了一眼元清,这人满眼的期待。
“……”
二人到了梅林,这片林里,一大片梅树整齐地站着,枝上开满了梅花,淡紫淡粉的花蕊中又落着三两雪,园中花香浓郁,四处芬芳扑鼻而来。
元清赏着景色,感叹道:“这梅林也不知是何人栽的,你看,长得这般好。”
燕嵘若不说,他自然不会知道,这片梅林是魏沧行所栽。
第一年二人隐山归林时,这人便不知从哪弄来数十棵梅树,又在此开垦出一片空地,将梅树尽数栽于林中。
“你别光看着,过来帮帮忙啊!”
燕嵘斜靠在树上,只道:“种这些东西做甚?吃力又不讨好!”
“谁说不讨好的?等到花开了你再来看看?再说了,梅花芬芳自不用多说,还可留下入药制酒,等以后摘下些风干存着,时令节日还能拿出来做糕到镇上去卖,可得不少钱银呢!”
“听着便麻烦,师父自己做罢~”
“好,等来年我挣了钱,你一个字儿都别想动!”
燕嵘嬉笑道:“那可不成,师父得给徒儿零花钱才是!”
“你这小子!”
……
故人不知何处去,今人只折一枝梅,元清将满是梅花的芬芳枝桠放到燕嵘手上,燕嵘轻轻将其捻起,碰到鼻尖,让这芬芳在他脑中长留。
“燕嵘,我们打些梅花回去,封起来做酒可好?”元清问道。
燕嵘没有犹豫,直接道:“不,不要。”
“……”
“看看便好,你摘下这一枝还不够吗?”
“……我现在知道这片梅林是谁栽的了……”元清笑道。
燕嵘淡淡道:“知道就行,看够了吗?看够了便回吧。”
“我不要!照顾你的那几天,太白山我还没有好好游过呢!不止这林子,前些天我还发现了一片镜湖,如今去看看湖上的冰化了没!”元清兴致勃勃地道。
“去看湖?你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