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燕嵘就着魂灯看书。
“这魏茂米!二狗子!气煞我也!气煞我也!”杨伟子大嚷大叫,可只有燕嵘能听到。
☆、游历
杨伟子在旁边嚷嚷着,燕嵘正翻看《驱鬼逐邪录》呢,他一边揉着耳朵,一边说道:“好啦!歇歇吧,别吵了!头都被你吵晕了……”
“尊主,您就这么看着属下被欺负啊!”
“那你想让我怎么办?你看我现在,能做什么?”
“整他!杀不了他便整死他!”魂灯中的杨伟子看来真是气极,说了一大堆报复之法,“趁他睡觉时,往他嘴里灌辣椒水!把茅厕木板锯断,让他掉粪坑!”
“行行行打住啊!我听着都恶心!”燕嵘将这人喊停,可也被杨伟子逗笑了,实在忍不住笑了许久,终是停下来。
“好了好了,你现在要做的便是好好待在魂灯里,等将来有能力化出rou身,想怎么报复便怎么报复……不过,现在你知道我最担心的是什么吗?”
“……属下不知。”
“是这个世界的杨伟子。”
“……属下不解。”
燕嵘分析道:“你想啊,你是一个死鬼,是上一世的死鬼,可这一世你是活着的啊,如果你们相遇了,会发生何事?”
燕嵘说着,便用手比划了一下。
那蓝色魂火这下安静了,好一会才开口道:“尊主放宽心,我生于北郡,也长在那里,而这里是南面,我定不能出现于此,再说这时候我还跟着师父修习呢,更没可能到这来了!再再再退一万来说,就算遇见了,我不吱声,你不吱声,谁会知道?”
“嗯……你说得在理,不过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燕嵘刚说完,房门便被魏沧行推开了。
“不好好看书,嘀咕什么呢?你在跟谁说话?”魏沧行问道。
“啊,没有……”
魏沧行看房中无其他人,只有桌上燃着蓝火的灯。
“天呐!徒儿!你怎地跟一盏灯说话?是不是病了?”
燕嵘忙道:“哪有!师父莫开玩笑!我又不是傻子!”
“我哪知道你啊?”魏沧行走过来,扔给燕嵘一个包袱,只道,“去收拾收拾行囊,明天同为师游历去吧,咱们去穗城找你师叔去!”
“什么?游历?去穗城?”燕嵘心下一紧,他要是出去了,杨伟子怎么办,“咱们没钱……穷游吗?徒步去吗?”
要知道穗城可离这十万八千里,一个天南一个地北,这人竟想着徒步去?!然而他接下来说的话更让燕嵘震惊和不敢相信。
“就是穷游!半途步半御剑,师父我不会让你一直走的!而且我每年都会在昌州与穗城间往返一次,比如往夏天过,你师父我便往北走,冬天来了就回来~候鸟知道不?”
燕嵘极不情愿,嘀咕着:“一分钱没有,几千里的路程,师父是要了我的命啊!”
“你这小子!出去找事做不就有钱了吗?别废话!快收拾!”魏沧行态度很坚决,看来已拿定主意,“再说了,待在这庙里为师怎么教你降妖伏魔之术?邪物会自己找上门吗?还有你别忘了,你可被他们通缉着呢!正好出去避一避。”
“……是。”燕嵘也觉有理,便苦笑着应下。
魏沧行走后,燕嵘便开始往包袱里装自己没几件的衣服和一条薄毯,他又把那枚金锭拿出来,用布重重包好,放在衣服最下层。
“哈,以前这种东西,洒在地上我都不瞧一眼,如今小小的一枚我都要宝贝得不行呢……都怪你!你若不将那大叔的前全花出去,我能再得些金锭回来!”
燕嵘拿起魂灯便是一阵晃,杨伟子自是不知为何会怪到他头上,但也忙求饶道:“尊主我错了!啊啊啊尊主饶命!”
燕嵘终是停下,魂灯中的人已是虚弱无比。
“唔……尊主!一切……重来也不是一件坏事,咱们有……不少走别路的机会,不是吗?”
“哼,你呀,就好好待在这庙中,哪也不许去,养养魂,知道吗?”
杨伟子应道:“没手没脚的,我就是想出去浪,也没法子啊。”
“啧啧,你什么做不出来?趁我不在时再出去附人身,若是遇到厉害人物,小心打得你魂飞魄散!”燕嵘警告道。
“嘿嘿,尊主放心吧!属下哪也不去,等你回来!”
此番出行少说也得下半年才能回来,燕嵘都想把杨伟子带着了,可魏沧行是肯定不答应的,千里奔波带个灯干什么?
第二天清早,燕嵘便被早早叫醒,魏沧行又把团子带给了童掌柜,然后便带着燕嵘走了。
小芋头庙庙门锁闭,二人没走多久,一黑袍男子飞身上了屋檐,轻松跃进庙中。
“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门被推开,杨伟子看到来人,惊问,“你!你是谁啊!”
黑袍男子不语,只缓缓摘下面罩,面若冰山。
“!!!”
乡野小路上,燕嵘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