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自是不知魏沧行为何这样问,只如实答道:“是,前些日子刚来。”
“哦,难怪~”魏沧行翻完名册,不禁皱眉,“诶呀,看来也不在这,这渣男是宿在情人家里了?”
魏沧行刚要放下名册,一旁的燕嵘瞟见几个字眼,心下一惊,他定睛一看,那名册上有一人竟叫:“杨伟子!!”
这……这是前世自己亲信的姓名!此名不常见,燕嵘是不信世上还有第二人叫这名的。
他当即朝那小厮说道:“可以找一下,这个叫杨伟子的人吗?”
小厮一听,露出为难面色,说道:“这客人正宿在里馆,此时定是不便来见你们的。”
“没事,我们可以等他!”
魏沧行不解,问燕嵘:“为何要见这人?你认识?”
“见……见见总没错!我觉得有可能,这名字一看便是瞎写的,说不定是掌柜的姑父不想让人找到他,编的一个名字出来呢!”
魏沧行也觉得有礼,夸了燕嵘聪明。
燕嵘笑笑,又在心里想道:杨伟子这厮前世死在自己前面,他又是生于长于北方之人,这时候不可能出现在南方的昌州城中,除非是……他又生性荒yIn,如果自己推测没错……
这死鬼定是从鬼门裂隙处来到人间,附上了别人,来这暖翠池寻花问柳来了。
要说这杨伟子,乃北国尚城人,自幼拜入北郡煞星教,跟随极北煞星某赵姓男子修习鬼道方术,实为正统仙门眼中钉,后来他师父派他来跟随燕嵘,杨伟子便成了燕嵘亲信,常伴于左右。
但……一日他不知在哪调戏了素女宫宫人,激怒了白水娘娘,白水娘娘拼尽一身修为引下天雷劫,将其劈成了渣渣。
燕嵘正想着待会见到这货该说些什么时,从里馆走出一摇扇妇人,妇人见到魏沧行,忙道:“诶哟~看看是谁来了!”
魏沧行上前一步,拜道:“刘妈妈,没避出城去啊?”
“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院里有地室,出事的时候我们都躲在那儿,倒也安全,只是……”刘妈妈拿着扇子,挑起魏沧行下巴,笑道,“你的柳河哥哥怕死避出城去,刚刚才回来,你说说你们俩,有无缘份?”
“啊?他出城为何不去找我?他现在在哪?”
“柳河哪知道你在哪?”刘妈妈指了指里屋,说道,“他还在清香苑里待着呢~”
“我……我去找他!”魏沧行说完,便飞似地跑走,燕嵘要跟进去,却被刘妈拦住。
“小伢子,你是谁?”
燕嵘答道:“他徒弟,新收的。”
“哦~那去吧,跟着你师父去吧~莫要乱跑哦!”
“刘……姐姐,在这得花不少银子吧?我师父每次来得花多少钱?”燕嵘有些好奇,他是看出来魏沧行不是第一次来了。
“小伙子嘴真甜,诶呀,怎么说呢……你师父他呀每次来只给一个洗澡的钱,五个铜钱~”刘妈妈知道燕嵘不信,又补充道,“他呀,为我这店算了风水,可是个功臣!以前生意不好,他来只看了一圈,改动几处,这生意立马变得红红火火,客人是络绎不绝,他自然是成了贵客,再说他与柳河一见如故,也从不点别人~”
“燕嵘!干嘛呢!别走丢了!”魏沧行在走廊另一头喊道。
哼,这家伙可能忘了自己来是为了干什么的了,燕嵘跟着他又穿过重重走廊,来到幽幽庭深处,此处小山流水,只见一俊美男子披发,端坐于院中抚琴,男子肤色白皙如霜雪,眉宇间带着异邦人的特色。
这人睫毛浓长,双目微阖,看着手上的琴弦,缓慢拨弄着。
燕嵘识得此人,他原名是公子羽新,乃昆仑雪宫的大师兄,擅弹琴,手执清晓琴,琴内是清晓剑,内力不凡,一曲琴音奏响,能杀人,亦能救人。
前世燕嵘带领鬼兵攻打昆仑山时,他一人一琴立于昆仑下雪原,弦颤曲现,灵力蔓于山际,让燕嵘折了不少鬼兵,但一人之力哪能抵御燕嵘当年倾巢之势,最终此人永远立在了昆仑雪原之上,同山巅上的苍白雪宫一同陨灭。
燕嵘曾是十分佩服此人的,几次三番想将其招致麾下,奈何此人无比清高,不愿合污。他见修真界动荡,也不愿插手,竟独自回了昆仑山,这才导致燕嵘攻上昆仑时,无一人来援的局面。
至于公子羽新为何会出现在秦楼楚馆内,也有一段惹人发笑的故事,原是此人来中原骑马,因不熟络摔下马去,磕着脑袋便失了忆,又不知被谁带到这当了伶人,这人就算失忆也没忘了刻在他脑海里的琴谱,正如此刻,他衣着宽松,露着结实胸脯,双手在琴弦上舞动,奏出悦耳琴音。
燕嵘瞧了魏沧行一眼,好家伙,自己师父的鼻血已经流下来了。
“嘘!不要打扰他,等他这曲弹完,我去有事先~”魏沧行溜开了,再回来时,他不知去哪洗了把脸,一头乱糟糟的长发也打理过了。
待柳河一曲奏毕,魏沧行才轻咳几声:“柳兄!”
抚琴之人双手止弦,余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