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不一样,他迫切想知道的是,父亲为何在留家的短短几天里除了吃饭睡觉,其他时间一直都待在地下室里?
俞蒙川走到离地下室只有一张单人床远的距离时就挪不动步子了,那扇门就好像有魔力一样,将他全身的恐惧细胞都调动起来,让他不敢靠近。
越是不让触碰的东西,人就是越好奇,俞蒙川咬咬牙,大步流星地走过去,恐惧感迎面袭来,他不闻不问,颤抖着手发动火焰异能将门把手的接口处烧断。
门被拉开了,声控灯亮起,映入俞蒙川眼帘的是一堆稀奇古怪的东西,有兵器、书籍、衣服鞋子等等,堆满了这个十多平米的小房间。
它们全都刻上了岁月的痕迹,因为父亲没有回来擦拭,物件都蒙上了一层灰,尘土漂浮在昏暗灯光下,显得沧桑又凄凉。
俞蒙川内心的恐惧完全消失了,他自己都没发现,随意拿起一本画册来——这应该是父亲上次一直在看的东西,还没合拢。
画册第一页是一张十二人的大合照,因为时常抚摸的缘故,人像都有些许模糊了,还有的地方像是眼泪滴落留下的浅痕。
尽管照片已泛黄,但俞蒙川还是一眼就看出了右上角那个戴着眼镜,有些木讷,和自己很是相似的小男孩,是父亲俞山风。
那时候的父亲,还不像现在这般冷漠不近人情,后面几页的画册里他有着灿烂的笑容,而在最后一页是他和一个女子的婚礼合照,他脸上泛着明显的红晕,紧张地绷紧身子看着镜头。而那个女子虽一副面瘫的样子,但依稀可以看出她柔和的眸子里闪烁着喜悦。
画册下方写着几个字:我最爱的人
这是,他的父母啊。
家里从来没有摆放过母亲的照片,父亲也从不愿意提起母亲。这让俞蒙川一度以为父亲根本就不喜欢母亲,连带着也就不喜欢自己了,在得知母亲是为了救泽坂瞬而死的时候他更加确定这个观点。但现在……
俞蒙川把画册最后一页翻了过去,发现后面的夹层里还有张纸,他小心翼翼地拿出来,那是几篇简短的日记。
日记的内容如下:
6月27日
今天我求婚成功了,阿霜她终于答应我了!真开心,我终于可以拥有自己的家了。虽然小仓鼠总是嘲笑我,说我太直男了,但是没关系,只要我慢慢学习怎么去让女孩子开心,阿霜就一定会幸福的。
7月14日
今天我们结婚了,阿霜穿婚纱的样子真好看!潇诚少见地说了句和小仓鼠没关系的话。赵姐和漠沉大哥说让阿蓿当花童,我同意了,这孩子真懂事,希望以后我和阿霜的孩子能像他一样漂亮聪明。
12月25日
今天的战事仍然不容乐观,我们这边已经快要弹尽粮绝了,增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到,不过还是要坚持写日记啊。有个好消息要记下来,阿霜告诉我她怀孕了,希望是个女孩子,长得和阿霜一样漂亮就好了。不过男孩也不错,以后让阿蓿当他的老师。有意思的是,瞬非要抢着给孩子取名字,他学习晨曦国语言学得真是慢,一共就学了四个看起来高大上的成语,非要用来给孩子取名字……
日记到这里就结束了,俞蒙川合上画册,心情沉重。他的父亲,原本也是一个拥有一切美好事物的人,从有朋友,有妻子,有尊敬他的后辈……直到现在的什么也没有。
…………
次日,俞蒙川准备去找方茜,将那把剑交给她,但愿她不要因为睹物思人而伤心。
自方蓿离开后,方茜就搬走了,并且删除了两人之间所有的联系方式,人间蒸发了一样无处寻找踪迹。好在俞蒙川和她是一个班主任教的,在说明来意后,班主任沐涛答应他一定会联系方茜。
方茜得知俞蒙川想告诉她有关大哥的事情,语气很是激动,在电话里就喊了起来,沐涛见状趁机把她约出来,让两人去咖啡馆见一面。
“阿川啊,你好歹也算是方茜的半个哥哥,这丫头自从阿蓿走了之后像变了个人似的,以前多听话的一个孩子,现在……唉!”
沐涛不仅是方茜和俞蒙川的高中班主任,还是方蓿的好友,两人之间无话不谈,颇有伯牙子期之谊,方蓿的离开也让他感慨此生再无如此知己好友。
“沐老师放心,我心里有数。”俞蒙川回答,脑海里浮现出了那个小女孩的样子,算算时间,他们也有快六年没见了。
…………
咖啡厅内,沐涛领着一个女孩走了进来,那女孩穿着皮衣皮裤,一头及腰长卷发染成亚麻色,脸上画着很浓的妆,耳钉纹身一样不缺,俨然一副不良少女的样子。
这、这是方茜?俞蒙川就算再会脑补也没想到曾经那个邻家女孩模样的小妹妹会变成大姐大的样子。
方茜见俞蒙川这么惊讶,笑道:“呀,好久不见啊,阿川哥!”
“茜茜……你这五年到底经历了什么?”俞蒙川觉得他们约错地方了,应该去夜店不是咖啡厅。
“什么?不过是哥哥死了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