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红了的眼不甘心地抬起,正好对上了窗外挣扎着想破入的松绿丝线,“求你救救禹然。”松绿丝线停下砸窗,点点头。
时厚向它爬去,泪水淌在他的身下,在柔和的光下拉出了歪歪扭扭的线条。
窗户紧闭着,仅仅嵌了一块玻璃,没有什么可以打开的位置,但时厚一凑近,窗外的冷风就扑在他的脸上,明明是密闭空间。时厚不管三七二十一,双掌触上玻璃那一瞬,双掌之间出现一个黑色漩涡,松绿丝线轻巧钻过来。
在他准备松开手的毫秒间,左肩膀传来疼痛,他后知后觉,已经被松绿丝线拉拽着侧躺在白地上。再睁开眼,尖锐的白对着他的眼球,尖端的下方被松绿丝线紧紧勒住。他掌握境况,伸出手攥紧白色丝线。在默契配合之下,松绿丝线甩飞了白色丝线,刚好跌入那个正在闭合的黑色漩涡。带着白色光点的白色丝线只是在窗外黑中闪了一下就被泯灭。
“禹然……你快去救救禹然。”时厚挣起,“你不要管我,求求你了。”
松绿丝线又故技重施地把他拢在防护罩里,而拖拽着禹然进入黑暗的白色丝线已经开始吸食禹然的血ye,外圈快红遍。
没能看尽红,禹然连同丝线就堕入了冥黑。松绿丝线还是怕时厚想不开,确保他没有危险后解除保护。
“拐角呢?”时厚看着四周白墙怒吼,也无奈着。
他进入白房间的入口已经不见,窗户是黑的,再无其他色彩。
顶上传来豺狼虎豹的得瑟嘶吼声,这是另一种报复。在禹然是熊猫宝宝享尽尊贵奢华的世界,豺狼虎豹们被当成丑陋怪物,一代一代,它们被森林里的其他生物孤立。它们有着尖牙利爪,只要它们能摆脱被灌入的低等思想,它们那被压制的残忍就会迸发,就像现在它们毫不留情地把禹然当成磨牙棒。
可没有传来禹然的尖利惨叫,只有隐忍的哀yin。
时厚浑身颤抖着握紧拳头,“禹然?”他屈下身子,抹去了眼泪,求着松绿丝线,“你带我去救他,救他出来好不好?”
松绿丝线只是在一遍遍的哀求声中无可奈何地摇头。
“这就是你说的幸福吗?”时厚早已哑了嗓子,力气也流失了。他的脑子游荡着禹然的哀yin,可他就只能听着。
松绿丝线抱歉地悬在蜷缩着身子的时厚旁。
不知多久后,豺狼虎豹的嘶哑音、濒临死亡的哀求传下来,时厚猛地抬头,“禹然?”他以为有谁救了禹然。殊不知是他自己救了自己。
在上方悄无声息几秒后,黑顶里有一个泛着柔和白光的防护罩送来了全身血rou模糊的禹然,轻放在时厚的旁边。
“禹然!”时厚踉跄过去,却碰上了透明的薄膜。禹然身上的血ye并不用流淌到白地上,他躺在四方的薄膜里,时不时哀yin抽搐。
他在里面疼着,时厚在外面痛着,就算这样两隔,他们还是共享一种感觉。
一个小时流逝得很慢,时厚看着禹然身上那些呲牙咧嘴的伤痕一点一点消失,直到完好。禹然脸上的苍白在他跨入这里就曾见过,所以,禹然之所以那么虚弱,不是因为困了,而是因为他刚被伤害。
时厚哭到不能自已。手上的薄膜触感一遁失,他便爬过去低头看着禹然,泪水却不敢轻举妄动,抽噎着喊他,“禹然?”
后脑勺被覆上一只手下压,头顺势埋在禹然的颈侧,禹然在他的耳侧轻yin:“我没事,时厚。你做噩梦了。”
分明不是梦,时厚心疼得说不出任何话,泪水决了堤。
等时厚耸动的肩头停下,禹然脸上已经有了血色,是那个橪街上充满活力的禹然,是他熟悉的禹然。
“我们回去。”时厚起身拉起人就要走。
手被拉住,禹然镇定着对他说:“时厚,我已经离不开这里了。我得在这里生活一百年,为了所有生命的安然无恙。”他选择老实交代,因为他瞒不了时厚。
时厚压制着,“为什么?”
“我活着就是为了让别的生命感到幸福。曾经身份最为高贵者被赋予的使命,我逃不开,也不能逃。”
“你脑子进水了吗?你知道你在这里痛苦的时候他们在上面干什么吗?”时厚的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下,“他们在唱歌,在跳舞……”
“我知道,时厚,我都知道。我没有痛苦,能听见幸福的声音我很开心。”所以他亲自写下禁入语,让刘接和邹逛钉在木门上。
“我希望你也幸福,你要相信我,你现在看到的我才是完整的我。刚才你只是做了噩梦,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他还是做不到全部交待。
“没有你我不会幸福,你知道的。”
禹然抹去他的眼泪,安慰着:“时厚,醒了就好了,噩梦会飞走的。”
时厚不相信他的话,看向松绿丝线,“痛苦一百年是吗?”松绿丝线诚实点头。
“骗子!”时厚咬牙,声音已经沙哑。
禹然这次真正摊牌,“必须用我的一百年换取所有生命,否则昨天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