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几平米的白色室内只有一扇窗,敞开的窗户框住外面的松绿,视频拍摄角度捕捉不到天空。白室正中间有一张白色长木桌,木桌上有五把锋利的小刀,刀尖正对着站在桌前琢磨该挑选哪一把的汗哥,刀柄上有白色丝线连着,若不是透窗而入的光照在其上反射,刘叔等人怕是不知道这白线的存在。
汗哥突然魅笑一下,抬起右手放在木桌上,掌心握着一个小遥控,指尖一按,轻柔的纯音乐荡在屋子里。汗哥脚尖随着音乐鼓点后退到白墙前,指尖又按了一下遥控,数条白色丝线从正前方对面白墙上冲来穿过他的上半身嵌入墙内固定他的身体,血成股流下。脸上眉头紧蹙,嘴角先是惊恐,然后转换为微笑,指尖又按了一下,第一把小刀冲到他的左咯吱窝上下乱窜,不一会儿,左臂膀悬空垂落,同样的流程依次在双腿、脖颈和右臂走了一遍。
空灵的纯音乐混着吃痛声,可看到的画面却是汗哥享受的笑。白墙周遭已经一片狼藉,四溅的殷红血全盖住了白,一个提线木偶自我塑造成功。所有白色丝线退下,汗哥轻轻落地,音乐接近尾声,身上的所有血迹瞬时消失,提线木偶很干净,抬起的头脸色苍白,身体机能完全机械化。
提线木偶从血泊中刚迈了一步,又猛地被提起固定在墙上。画面不再是记录整个室内,而是给汗哥的面部表情来了一个特写:不再是轻蔑,而是咯吱咯吱转为惊恐,瞪大的瞳孔直视前方,似乎有什么在靠近,瞳孔还在瑟缩,危险即将逼近……
画面戛然而止——
刘叔等人虽说见过大风大浪,但看到血淋淋的自残一幕还是后背发凉。
“老张,联系交通监管部门,查出刚才那快递人员所属公司。老白老杨,你们到苓市警局走一趟,说有重大发现。”刘叔即刻部署调查方案。
四人开始各司其职。
几分钟后,老张报告:“老刘,查出来了,他是天奇快递的工作人员,已经取得联系,正往这赶来。”
快递人员到达后并没有给出什么实质性帮助,“黎明的时候我收到一个客户短信,让我到帘河步道上的榕树枝桠下把信袋送给您。由于昨天劳累一天,我以为是诈骗之类的短信,没有留意。到了上班起床时间,也就是六点,完全清醒后我细看,真是客户的委托,酬金很丰厚,对我这种吃了上顿担心下顿的人,还是愿意抽点时间探个究竟。”
“到步道的时候,已经有几个遛鸟的大爷在榕树枝桠前赏鸟,信袋就在鸟笼前,封面的丝线散发出微弱的松绿和绛紫色光,可大爷们却跟我说哪有什么袋子。一手交钱就得一手交货,我想立刻完成任务,可那客户又说这个点才送。”
刘叔和老张愁眉不展,快递小哥又补了一句:“还有一个非常奇怪的点。”刘叔想听下文,快递小哥点开手机短信界面,“这个客户的手机号只有十位数,除了短号,我们每个人都是十一位数。”
刘叔接过,忙说:“老张,查。”
“号码不存在。”老张汇报调查结果。
“需要我的地方,尽管联系。”快递小哥留下手机,走前说了这么一句话。
可是不再需要他了。同事老杨和老白到苓市警局提交U盘后相关技术人员拿去鉴定,向领导汇报一些情况后等了一个小时,期间警局大厅的电视里突然播放U盘内打了马赛克的视频,主持人播报:“此视频为当事人昨晚实名提交,得知自己的第二人格伤人后以自残的方式道歉。”
简单介绍后主持人总结:“二十四个比利到底存不存在科学家尚不能妄下定论,但双重人格的存在虽少却为事实,他不幸成为少中的一员,以良善人格活在阳光下,以疯魔人格捣毁良知,他该下地狱吗?我们该谴责分裂的他犯下的罪行吗?他患了Jing神病,又没患,法律又该如何制裁他?”
不知从哪得知汗哥身份的记者们已经涌向苓中警局,刘叔和老张也赶到与同事会合。
黄局长出来,发言完全出乎刘叔等人的意料:“经过一整天的调查,当事人确实是自杀。”
“请问在这短短一天之内,您是怎么断定他是自杀的,仅凭视频吗?”
“请问找到当事人的尸体了吗?”
“尸体在哪?”
“当事人自杀地点又是哪里?”
“当事人说自己是施害者,那被害者又是谁?”
“被害者接受调查了吗?”
“播报的电视台接收到的提交号码并不存在,真的会是本人提交吗?有没有他人策划整个自杀事件的可能?”
一连串的问题把黄局长堵得哑口无言,只好丢下一句:“我们不是空口无凭的人,具体的通报马上公布,请广大市民放心。”
“您的意思是,结案了吗?”
“这位记者,这是现实。”说完不忘对记者笑了一下,记者明其中意,汗毛直立。
这是现实,不是魔幻现实,所以,他就是自杀,不是他杀。毕竟,老虎当官,小羔羊只能乖乖听命。
刘叔跟上黄局长:“黄局,案件还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