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在这儿?”虞竹笑深吸了一口气,问他。
“这话应该我问你,你怎么也在这儿?”邵逸风反问。
虞竹笑的神色里有些闪躲,很明显他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这是酒店的高级通行证你拿着,快走,外面的人都认识你。”
邵逸风低头看了一眼他递过来的一张白色磁卡,伸手将其撇开人又重新靠近:“刚吻你的时候怎么感觉好像你缺了颗牙齿,来我看看。”说罢就想上手去捏虞竹笑的下巴。
虞竹笑抬手将他的手打掉,“你别闹了!”轻声的呵斥听起来似有些变了味儿。
两人说话都刻意压低了声音,你来我往间倒显得暧昧。
虞竹笑将手撑在了两人之间,抵在邵逸风胸口阻止他再靠近,“这儿危险。”
“我当然知道这儿危险。”
“危险你还来?”
“因为我喜欢你啊。”邵逸风脱口而出,话音落下后两人没了声音。
无形中仿佛有一颗炮弹在心中炸开,炸得虞竹笑脑子一片空白,心脏本能地开始狂跳,押送着沸腾的血ye涌向四肢百骸,虞竹笑的瞳仁因为震惊而扩大,很快又抵不住他灼热的目光,有些不知所措地将眼睛稍稍往下,低垂的睫毛遮掩住了他眼中的情绪。
“见不到你,我就总想着你,不是从海岛分别开始的,从我出国留学,从七年前开始你在我心里就扎下了根,除了你以外没有人再能给我这样的感觉了,明明你什么都没做我却魔怔似的想着你,我卑劣地想把你占为己有,拥抱你,亲吻你,占有你。我以为我只是沉湎于此而已,可是当我在火场外不确定你的生死时我慌了,冲进火场时我不在乎自己会不会有事,我当时唯一害怕是再也见不到你。”
邵逸风把手轻轻贴在了虞竹笑的脸上,拇指在脸上摩挲,感受着对方的体温,“还好,你没事。”
虞竹笑的指尖发麻,一时思绪纷乱,他话说得深情又温柔,捧着脸的手像托着珍宝,可还是有清晰的痛楚从心脏传来,时间不对,地点不对,一切都不对,包括这段感情。
空气静默了几秒,邵逸风含混地低声问道:“为什么不看着我?”
虞竹笑抬起手将邵逸风的手从脸上挪开,放下时却被邵逸风反手用力握住了。他一寸寸抬起头,两人对视了数秒。
“我知道有些话现在说不太合适,但我还是想告诉你。”邵逸风把头低下,尽可能地靠近虞竹笑,嘴角弯起的弧度近乎自嘲,“因为我们之间总有一个人得先把话说清楚。”
虞竹笑略微仰起头看着邵逸风,同样邵逸风也看着他,像是一个等待着审判的囚徒。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虞竹笑知道不能再这么耗下去,他不知道该去怎样回答,最终他还是选择了逃避,他将自己手里的通行卡塞到了邵逸风手里,然后挣开了邵逸风的手就要夺门而出。
但最终被邵逸风拉着手拖了回来重新被压到了隔板上,“为什么要逃?”
“为什么你什么都不肯说,我觉得不是我在强迫你,是你在折磨我!”邵逸风咬着牙,下颌线紧绷成冷硬的线条。
“……”
邵逸风看着闭口不答泥古不化的虞竹笑,气不打一处来还没地方发泄,觉得自己就是一拳打击了软绵绵的云里,什么都得不到还裹了一身水汽,继而将他好不容易硬起来的心又给软化了,他舍不得再对他做什么。
“行,不说也可以。”
虞竹笑低垂着头,秉持着鸵鸟的心态打算逃避到底,可邵逸风接着说出来的话还是让他心里一阵酸涩,“但你要好好活着,等我来爱你。”
?
赌场大厅内圆弧形的吊顶折射出来的璀璨的灯光把周围的一切都照得金光灿灿,此时不断有人靠近吊顶正下方的赌桌。
顾白走近赌桌,赌桌上有六人,不过还在场上玩的只有三个人。
阮文辛越过众人的视线朝他看过来,不过很快他又把视线放回到了赌桌上,只不过嘴角噙着不明深意的笑。
赌桌上玩的是德扑,牌局已经到了河牌圈,由荷官将最后一张牌发出,最终桌面上的五张牌公共牌——红桃10,黑桃9, 红桃Q
黑桃J,红桃K。
当五张牌出完,牌局上的气氛也变得微妙。
“all in。”哗啦一声,阮文辛指尖轻推,将摞在面前的一堆筹码豁然推倒,人群中也因为他的举动而发出了一些微弱的哗然。
顾白从那些窃窃私语中听到阮文辛all in的筹码已经超过千万了。他没有出声,眼睛又看向坐在他旁边那位抽烟的男人,男人将烟熄灭似是思虑了一番后也all in。
轮到坐在顾白对面的男人下注,他好像是看傻了,握着筹码的手还在发抖,他瞪大了眼睛一脸震惊地死盯着五张牌面,他没有足够的钱来跟注,如果弃牌那之前所有的钱就都会留在赌桌上,他的牌力确实很高,但是跟他对赌的是整座赌场的老板,他怎么可能让自己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