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云紧紧地咬着后槽牙,还欲抬起的胳膊忽然垂了下来,满眼的戾气中闯入了舒小谷身影。他别过头去,哼声松开了拳。
“此刻那古龙得了力量,已对仙界蠢蠢欲动。纵然你有天大的本事,可以安然无恙的渡劫,但你可想过那些在你之后的仙?”乱云垂下视线,不看谷锦,更不愿对上舒小谷的眼。
“谷锦!”舒小谷一个跨步冲上前,握住了谷锦因用力渐开始颤抖的手。她顺毛一样的抚了抚他的手,将手指一点点掰开。
谷锦叹气,压下了心底的冲动。他看着乱云,回道:“本仙如何没想过?而且,事到如今,你还以为本仙只是为了渡那千年劫?”
确实,显然易见谷锦是另有所图的。不过,是为了什么?
乱云皱眉,很是狐疑。随后,他错愕的睁大了眼,转而极为厌恶的瞧着谷锦,“我知你自大,却未曾想竟是这般不顾他人性命。你以为,屠掉那龙这般容易?若你失手,再无束缚的古龙便会闯入三界。”
“本仙既如此,自然是有十足的把握。”
“我还以为你有所改变,没想到竟还是原来这幅模样。”
她没听错吧?谷锦竟然是想动手杀了那条龙?
已无法再好好交谈的两人错开视线,僵持住了,空气中漫着一股浮土的味道。
最后,乱云深深望了一眼舒小谷,离开了。那眼神,似要告诉她什么一样。只是她想了又想,也没能明白他到底想说个什么。
那是什么意思?
“哼,还能有什么意思。”谷锦撇嘴,拉过舒小谷的手,紧紧地攥在手心中,“不过是倾慕于你从而对我有所改观,今日一瞧我仍是那副样子,便走掉了。”
倾慕?脑子果然是坏掉了吧。
谷锦一拽舒小谷,异常认真道:“我并非脑子坏掉。你自己也说过,三界中人,但凡见过你的,天然便会多上几分好感。我也是因此才......才会多注意你几分的。你可莫要告诉我,之前都是骗我的。”
好像,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我就该将你藏起来,任何人也不许你见。”谷锦一松舒小谷,满是醋意的模样渐隐去。他沉默了片刻,而后,下定决心般的朝外走去。
舒小谷忙喊住谷锦,道:“你干嘛去?”
虽然肯定不是去想办法把她藏起来去,但总感觉没有什么好事。
果不其然的,谷锦摆摆手,边走边道:“去将那龙挣脱链的事情告知众人。”
最近真的是搞不懂谷锦在想些什么。
舒小谷有些郁闷的挠了挠头,犹豫了一会还是跟上了他。
只不过,当她再回来时,除了比刚才更郁闷了些,再无其它。
“被骂了一圈回来了,好玩吗?”舒小谷重重一叹气,自顾自的走去床榻趴下了,活像条铁板上的咸鱼,“早知道不跟着你去了,连带着还要说我。”
听到这里,谷锦很是无辜的摊开了手,“我原以为你不会去的,谁知你就这样巴巴的跟在我身后。”
铁板上的咸鱼翻了个身,而后一蹬腿,又翻了回去。
他拍了拍手,便有仆从奉上了茶。待仆从离去,谷锦忙殷勤的凑去舒小谷身边,双手将热茶奉上,“喝口茶消消气?”
“谷锦,你到底想干什么啊?”舒小谷一个打挺坐起,险些踢翻谷锦手里的热茶。
就连月非尘都把他臭骂一顿,可想而知后果有多严重。
已再三解释过的谷锦叹气,又重复道:“若不斩断他身上链锁,我又如何将他除掉?”
所以说,她问的不是这个啊!
“你是想问,我为何要杀那龙?”谷锦神秘兮兮的笑了笑,一眨左眼道:“自是有我的野心了。”
他薄唇微张,几个字重重敲在了舒小谷心上。
杀龙,成众仙之首,为三界之尊。
舒小谷看着谷锦,空气中漫着难以言说的味道。这大概,是野心的味道。
“千年劫实是过久,若想杀他,还是早下手为强。”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
一道雷破天而来,砸在了仙府的屏障之上。狂风破窗而来,吹灭了殿内的烛火。
谷锦的双眸泛起暗黄的光,格外刺眼。
“明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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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锦!你他妈的就这么急不可耐的去送死吗?!”月非尘用力地攥住谷锦的衣襟,多次劝说无果。他看着谷锦身后的舒小谷,几近恳求道:“就算你要去,至少带上其他的灵兽啊。她最多自保,又如何助你?”
就是说啊!
但道理是这个道理,她能劝的也都劝过了。可谷锦就是铁了心,非要只带她一个人去。
“只要她在,便万无一失。”谷锦掰开衣领上的手,将褶皱抚平,“带她一人足矣,其余人等,皆为累赘。”
舒小谷第一次感受到了月非尘极其不友好的目光。
唉,这下真的是千古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