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自己多想些别的,她便把药膏塞进口袋,幻影移形来到棚屋。这一次她提早到了四分钟。
再次回到这个地方,让她觉得Jing疲力竭。
她在椅子上坐下,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那是她、罗恩还有哈利在霍格沃茨礼堂里吃饭的场景,他们各自的嘴里都咬着食物,抬着头,似乎对拍照的人有些恼怒。这是科林拍的。
每次感到沮丧时,她都会凝视着这张照片许久。
她把它放回口袋里,然后趴在桌子上,把头埋进手臂里。
也许等下回去之后,她该喝一瓶无梦酣睡剂。她能感觉到噩梦已经在脑海中蠢蠢欲动,只是在等待一个爬上她意识表面的时机。
这个月她已经喝过八瓶无梦酣睡剂了,可她还是无法摆脱那些噩梦。梦中满是从诅咒研究所被救回来后送到她面前的受害者们。
她尽力了。她已经拼尽全力去救他们了。
可是她真的无能为力。他们几乎全都死了。那些侥幸活下来的人,她也只能让他们安乐死,以摆脱魔法伤害带来的无尽痛苦。
如果她今天晚上再喝一瓶,那就会违反她要求其他人严格遵守的规定—除非受伤,否则每人每月用量不得超过八瓶。
虽然就算她真的违规,别人也不会知道。格里莫广场的魔药管理工作一向都由赫敏一个人负责。抵抗军的人手严重短缺,再安排一位额外的管理员监督赫敏的话,他们实在负担不起。就算他们想这么做,那个受命的人也必须是个合格的魔药师,否则他们也没有办法阻止赫敏偷偷摸摸地做些小动作。
但是,滥用职权、监守自盗一旦开始,就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服用过第九瓶之后,很容易就能为第十瓶、第十一瓶找到合理的借口。
直到她产生抗药性。
直到她渴望一些效果更强大的东西。
西弗勒斯早就警告过她,对于魔药师们来说,滥用自己魔药技能的方式可以是无穷无尽的。
也许回去之后,她可以和纳威一起吸非洲树蛇烟亢奋一下,或者问问查理愿不愿意把他的火焰威士忌分她几口。
可她并不是真的想亢奋。就算想,她的工作和职责也不允许。随时都可能有紧急医疗情况发生,她必须随叫随到。
喝酒倒是没问题。她的储藏室里一直常备醒酒剂。但在她清醒的时候,总是很难和查理相处。
赫敏极度渴望能有人陪她说说话。
和马尔福的几乎每一次交流都像是情感上的一次重击,狠狠打在内脏上。她不得不把这一切全部推向意识之外,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她住在一座挤满人群的房子里,却觉得孤立无援。
一阵轻微的幻影移形声传来。她呆呆地抬起头,发现马尔福来了,模样是一如既往的冷漠和懒散。
她真的想转身哭着逃走,或者对他狠狠扔几道毒咒,再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
她咽了口唾沫,站起身来。
他解开衬衫的扣子,面朝椅背跨坐在椅子上。她一言不发,把衬衫从他肩膀上拉下来,开始治疗。
"我要用清洁咒了。"她机械地说完,默数到三,挥动魔杖施咒。
然后她迅速重新涂上药膏。白鲜中和毒素的药效已经开始显现,伤口已经有了开始愈合的迹象。也许下周她就能封闭切口。整个过程需要几个小时才能完成,以确保他日后活动肩部时,疤痕的纤维结缔组织不会绷紧或拉伤。
她并不想和他说话,但她还是强迫自己开了口。
"如果之后四到七天里你有时间的话,我可以封闭切口。可能需要三个小时。晚上八点以后和早上五点之前对我来说最合适。白天我要在医院轮班,还有其他工作要做。"
他没有答话。
她重施了保护咒,把衬衫拉回他的肩上,然后一言不发地转身走出了棚屋。
迪安森林夏天的夜晚很凉爽。她微微打了个寒颤,沿着小路向村庄走去。她已经决心要喝个烂醉,然后重新振作起来。
她在一家酒吧门外停下脚步,有些犹豫。她一旦喝醉就管不住自己的嘴。她不能就这样走进一家麻瓜酒吧,然后边喝边为每个死去的人号啕大哭。就算她能设法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在麻瓜急诊室里工作的医生,她也并不擅长说谎。
她再次迈开步子向前走去,直到她走进一个市场,买了一瓶波尔图酒[5]。从前过节的时候,她的父母总喜欢在夜晚时分喝波尔图酒。
她带着酒瓶走到她之前堆祈福石塔的小河边,惊讶地看着眼前的河岸—这里长着一大片芦苇,可是她不记得自己曾经见过。真是神奇。她在四周施了几道麻瓜驱逐咒和隐私咒,然后拔开瓶塞开始喝酒。
她想起以前听别人说过,如果是一个人喝酒,用吸管可以醉得更快。她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但她还是变出了一根长长的吸管,插进瓶口,继续喝了起来。她粗略算了算,至少还要再过几个小时才会有人想起来要出门找她。这些时间足够她喝个酩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