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只受了轻伤的人们被送到了其他安全屋,但留在格里莫广场的伤患都带着最复杂、最难治愈的伤情,需要赫敏和波比亲自照料。
波比在罗兰达·霍琦的床边忙碌地徘徊着。霍琦的气管上有一个针孔状的小切口。尽管他们尽了最大的努力让它愈合,但切口还在不断地重新出现并缓慢增大。无论谁在医院病房里值班,都必须设定一只两分钟的计时器,根据其周期来监测霍琦的伤情。
"有什么变化吗?"赫敏边问边弯下身子和波比一起检查伤口。
"哦,赫敏,你回来了。"波比悲伤地说。"西弗勒斯来看过了,他说这不是伏地魔那边正在研究的新东西。所以—这很可能是一道失误咒。"
赫敏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但随后心中便涌上一阵强烈的负罪感。如果这只是一道失误咒,那就意味着她们不太可能再遇到类似的情况。但同时,这也意味着她们可能永远无法治愈罗兰达。赫敏曾经试过用咒语分析法来解构这道伤口,然而失败了。伤口的结构非常混乱不稳定,根本没有办法消除。
"你认为治疗咒的效果还能持续多久?"庞弗雷轻声问道,眼神悲伤地看着她的老同事。
赫敏在心里默默计算着自霍琦夫人被送到这里后的时间。治疗咒的持续时间是治疗魔法中相当模糊的一处知识点。但如果被频繁使用,治疗咒最终一定会失效。即使是魔法也无法强迫身体在超过特定的时限后继续自我修复。
"如果我们继续每两分钟施咒一次,效果应该还能持续二十小时。"赫敏温和地对她说。
波比点点头,轻轻把毯子盖在罗兰达身上。
"西弗勒斯留了一份新的魔药配方给你。"她告诉赫敏。"他说你应该准备一整瓶。"
波比从口袋里掏出一小卷羊皮纸和一只小瓶。
赫敏把小瓶举到光线下。
两滴八眼巨蛛毒ye。价值大约超过五十加隆。
她承担不起任何失误的后果。她把小瓶塞进口袋,打开配方,看看要准备这种魔药都需要些什么。
所有的原料她手头都有,除了满月当夜的流ye草。她计算了下一个月亮周期—还需要一周,她才能集齐配制一批魔药所需的全部原料。
如果这种诅咒造成的伤害真如西弗勒斯所说的那般严重,那她就只能祈祷满月之前不要发生任何冲突战了—虽然这可能只是妄想。
西弗勒斯用他尖细的笔迹在配方的最后写下了酸性诅咒的反咒。她默默复述了一遍。正如他所说,反咒很简单。
赫敏在一张新的羊皮纸上将反咒誊写了一遍。酸ye造成的伤害需要立即处理。多拖几秒钟等待治疗师施救或幻影移形回到安全屋,可能就会增加好几天的恢复时间。好在这道反咒足够简单,抵抗军的每个成员都能学会。
她写下一段简短的说明,然后轻挥魔杖,把羊皮纸折成一只纸飞机,让它飞快地穿过房子去找哈利。
"你可以提早一些来换班吗?"波比问道。
赫敏抬起头来,发现波比的脸色已经因为悲伤而变得灰白。
"当然。"赫敏立刻答道。
"我想写信给菲利乌斯、波莫娜还有米勒娃。他们可能会想要过来道别。"波比说道。"我把做过的所有事情都写在值班日志上了。我刚刚才把切口重新封好,所以现在开始倒计时两分钟就行。"
赫敏目送着波比·庞弗雷拖着缓慢而沉重的步伐走出病房。
赫敏走上前浏览了一下日志,其中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记录。她安静地在病床间辗转走动。所有人都还在睡觉,有些人已经服下了活地狱汤剂—这只是为了暂时维持他们的生命,让他们能坚持到针对他们伤情的魔药熬制完毕。她为每一位伤患都做了预防性诊断,并在脑海中列出一份她需要使用的魔药清单。她得把第一批狼毒药剂分发给凤凰社的所有狼人。
对于医院病房来说,这是再安静不过的一天。除了要不断对霍琦夫人的伤口重施治疗咒,其他大部分人的伤情都只需要细心的监护和时间就会渐渐复原。
赫敏坐了下来,心里猜测着与马尔福的下次见面会是什么样子。
他是一个天生的大脑封闭师,而这一事实—如果用最温和的形容来描述的话—让现状变得更加复杂。
这意味着他的控制力远比她此前所想象的强得多。如果她对他造成的任何影响都能被他轻易摆脱,那对她来说,想要找到方法获得他的忠诚就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如果还想把握住一丝一毫成功的机会,她就必须变得狡诈,慢慢行动,让自己深深植根于他的心灵深处,让他无法摆脱。想办法走进他的心—那个任何大脑封闭术都无法阻挡或隔离的圣地。
她的身子微微颤抖起来。
她以前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残忍过。冷漠、无情—其他人曾经如此形容过她,并相信她确实是这样的人。但她一直认为自己再如何冷漠无情也不至于"残忍"。然而,她现在正在深思熟虑谋划的一切,可能是她这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