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玛!”如此斩钉截铁的拒绝,只叫小公主十分不开心的一跺脚,轻轻吐出口气,才心平气和的与他理论:“古人都说了,学无长幼,达者为先;学无大小,达者为师。乔源年纪轻怎么了,他可比那些老学究厉害多了!他给我做师傅,我就好好读书!”
“当真?”圣上怀疑的看了她一眼,得她十分坚定的点头,便沉yin道:“我与你娘亲商量商量。”
自古英雄出少年,信送到天津,对于乔源给喜儿做师傅这件事儿,明微倒是没什么意见,只在信中叮嘱,虽学理数,诗书也不可荒废,因定了每日下午抽一个时辰出来,由乔源给她讲授理数、几何等科目。
晃眼大半年,混世魔王似的小公主竟是真的改了性子一般,潜心向学,明微很是为此高兴,因许诺要奖励她。
娘亲的奖励,小公主美滋滋的几个晚上都没睡踏实,等到九月里明微回京,只列了一个长长的单子给她,满怀期待的道:“喏,喜儿就这些愿望,除了第一百个,娘亲一定要答应我,其他的您看着办就成。”
见过贪心不足的,没见过这么明目张胆的。明微一点她的脑门儿,顺着单子捋到她最后一个愿望。
“她要招驸马?”晚间万岁爷过来,听到这个消息,险些就一口气没喘上来,不可置信的看着明微,“她才几岁年纪,这是要反了天吧?”
“这有什么?”相较于他的一惊一诧,明微显得十分稀松平常,一面回身从朝云手里端了碗粥放到他面前,一面不紧不慢道:“这个年纪的小姑娘,情窦初开,再寻常不过了,我只是告诉你一声儿,不要大惊小怪的……”
圣上赶着处理完政务过来,晚膳都没正经用上几口,原是饥肠辘辘的,一来就使唤珍儿去煮粥,这会儿摆在面前,却一点没了食欲,怕明微嫌他,才压住性子喝了几口,缓了语气问:“可还说了什么?”
“‘郎艳独绝,世无其二’,说了好一通乔源怎么好看怎么聪明呢。”明微笑着,颇是好奇的望了望他,“我正要问问你,乔源这孩子姿容果然如此出众么?”
圣上不想理她,把碗一撂,长出一口气靠在椅子上望天,终心里过不去,眉心一锁,转头看着她问:“你在她这个年纪,是不是也正惦记殷陆离?”
李妃早些年一往情深的是大额附,等到万岁爷给她指婚,她还就一眼认出了大额附的文章。彼时长公主与她交好,还为着她打听过殷陆离,不过后偏万岁爷看上了人家,棒打鸳鸯,横刀夺爱,硬留着做了皇妃。也是机缘巧合,长公主与大额附因为李妃结缘,成就了令一段姻缘。饶如今已经尘埃落定、各有其所,圣上对于李妃早年的心有所属仍然耿耿于怀,私底下时不时就拿来说嘴,这些事儿,没两年近身伺候的人都知道,他也没个禁忌。陆满福偷摸着去打量李妃,就见她忽一下敛了笑,一言难尽的瞥了皇帝一眼,起身就回了房。
小喜儿全然不知父母为着她要招驸马一事闹了回别扭,她只因母亲一句“你年纪还小,心性不定,日后不喜欢他了怎么办?”发愁了好些日子,忽一日闲着读书,看见一句“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顿时茅塞顿开,兴冲冲的跑去见她。
不意大中午的,她赶去白水庄,回雪小筑里却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在。小公主不禁泄气不已,只把丫头婆子一撂,自个儿寻去了娘亲惯常呆的西屋等她。不料一掀门帘,就见着她漂亮的娘亲侧身坐在罗汉床上,阿玛就躬身站在她后头握着她的肩膀给她赔不是,左一个好央央又一个好微儿,还说什么下回再也不提了。
好一出大戏!小喜儿立时脚步一顿,藏在门口兴致勃勃的看了好一会儿,才忍不住的吃吃笑出声儿来。
“放肆!”万岁爷下意识的回头断喝,明微也吓了一跳,只蓦地转头看过来。
小喜儿……两个皆吐了一口气,一时不知怎么是好。万岁爷率先回神,掸掸衣裳直起身来,低喝了一声出来。
“儿臣见过阿玛、母妃,阿玛万安,母妃万安!”小公主慢腾腾从门口挪进来,十分稀奇的行了个大礼,眼见得她阿玛黑着一张脸,就几步蹭去了娘亲一侧,抱着她的胳膊小心道:“娘亲,我有事找你呢。”
“怎么了?”丁点儿大的小丫头,明微素来宝贝,叫她偎过来一撒娇,就全然忘了方才的尴尬,只把她拉到身边坐下,笑问:“你有什么事儿?”
皇上但觉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还没来得及使劲儿,那边就泄了气。他万分无力的揉揉太阳xue,往罗汉床另侧坐了,待要叫人上茶,才想起来他方才急着伏低做小的哄明微,把些丫头奴才的都赶去了前头帮着顾嬷嬷与珍儿种菜,只得自个儿伸手倒了杯冷茶,一面吃一面百无聊赖的听她们娘儿俩说话。
待听得小喜儿口口声声今朝有酒今朝醉的论调以后,才把眼睛一睁,不可置信的看着她问:“你说什么?”
“阿玛,我觉得……”小公主看着他,答得十分认真,“这事儿平白搁着也是桩心事,不如就痛快一些,叫乔源给我做了额驸吧?”说罢看着万岁爷一脸震惊的表情,只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