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眼目睹那人变脸的过程后,印更弦也深深地叹了一声:“唉,都怪我此前没有察觉,这才导致有心之人混入神兵恩赐台。”
换回了自己原本面目的老人却语焉不详地说了一句:“印台主何止只是对我没有察觉。”
“......什么意思?”印更弦闻言便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伸手将还倒在地上的印月抓了起来,老人道:“毕竟印台主连自己的亲生子都能认错,那么不慎将伪装之人放进神兵恩赐台,想来也不是什么意外的事吧。”
这句话来得突然,印更弦立时瞠目欲裂:“......什么亲生子?什么认错?!你给我说清楚!!!”
似是十分满意他的反应,老人这才悠哉悠哉地说:“不要这么惊讶,印台主,你的孩子确实就在这里,只不过......却不是你以为的那位。”
毫无任何预兆,他就在此时将霓绮罗拉到了自己身前,刚好挡住了印更弦朝自己投射来的目光:“印台主,你难道一直没有觉得她长得很像一个人吗?”
对上霓绮罗同样诧异的表情,印更弦仔细地看了一遍又一遍后,终于颤抖着嘴唇喃喃道:“不、不可能......不可能......”
“印台主,你真的不认为,霓绮罗的长相和自己已逝的妻子十分相似吗?”
若不是因为身体被捆绑着,此刻的印更弦恐怕就要跌倒在地了。他无助地摇头试图否决老人的话语,而后又在这时想起了自己一直未曾说话的儿子:“月儿......印月!”
然而印月却像听不见他的呼唤似的,对急切的父亲没有任何反应。
第95章
幽暗Yin森的封印之地,隔绝了阳光,隔绝了声音,隔绝了一切与现世的联系,让处于江山业火楼内的其他人都无法得知此时此刻红莲寺地底下正在发生着怎样的变化。
自老人说出这一惊天密辛之后,印更弦就已陷入了崩溃之中。心里纵使有一万个不愿相信的理由,但仅存的几分清醒理智却在告诉他,有时候,也许最不肯接受的事实往往就是真相。
同样茫然的人还有霓绮罗,她看了眼印更弦,马上就像被烫到了似的将目光转移到了老人身上,那向来不可一世的姿态也一下子变得卑微了起来:“阁主......阁主这话是什么意思?绮罗不明白。”
笑微微地看了少女一眼,老者便道:“绮罗,我的意思是,印更弦便是你的亲生父亲。当年他的妻子难产而亡,印更弦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一时间思绪恍惚,我就在那个时候趁虚而入,将他尚未满月的女儿带到了北疆。”
闻言,霓绮罗愕然睁大了眼睛:“......阁主不要再开玩笑了,我生来就是北疆之人,绝对不可能和印更弦有任何关系!”
“你承不承认都无所谓,我今天也不是让你们父女相聚的。”老人说完后,随即转向了应千歧,“应楼主,现在你能想明白这件事与你的联系了吗?”
望了眼仍处于恍惚中的印更弦,应千歧皱了皱眉:“我不懂你的意思。”
老人却只是抚掌笑道:“没关系,毕竟我筹谋了这么久,你一时不能猜透也是正常的。应楼主,你可相信为了今天这一刻,我付出了几乎快三百年的时间来等待吗?”
应千歧瞳仁一缩,脑中闪过先前在神兵恩赐台时“方同净”所透露出来的讯息,反应过来后顿时便震惊地看着他:“你......莫非你就是建立起明火阁的那个人?!”
“正是在下。”老人森然一笑,那张沟渠纵横的脸上也露出了近乎狂热的表情,“吾名薛题净,不过当今武林大概已无人知晓我的姓名了。三百多年前,我之所以能于北疆一手创立明火阁,便是因为我悟出了金翅族世代修习的斩龙之术中的奥秘,并将之发挥出了更甚以往的威力。”
他那张衰老的面容忽然又产生了变化,就好似瞬间重返到了壮年,继而便幻为了贺陆离的脸。
面对诧异的应千歧,薛题净道:“应楼主不必这样紧张,于我而言,贺陆离已没有利用价值了,所以我早在三天前就将他的魂魄彻底吞噬,只留下了这具躯体供我使用。”
摸了摸属于贺陆离的脸,他又叹道:“人类寿命短暂,不论再怎样修炼,终也敌不过岁月摧残。为了实现永生,我一直在不断钻研上古禁术,从最开始的只能炼制傀儡,到后来能可实现离魂易体,应楼主,你可知是借助了谁的力量?”
其实就算他不说,男人也能隐约猜到一点,“......龙的神力吗?”
薛题净满意地点点头:“正是神龙之力。最初我实验的对象便是堕天之龙,它之所以走火入魔,也是由于无法抵御我的禁术,这才被迫堕入恶道,为祸人间。”
一直没出声的沙如雪终于感到了阵阵心悸,他只觉随着薛题净声音的响起,自己的头也一并爆发出了剧烈疼痛,就好像......有某种力量正在阻止他继续听下去。
忍住强烈的不适,青年一字一句地问道:“......你是说堕天之龙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