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说完这句话后,洞外忽然传来风声呼啸,焰色跟着颤抖起来,面前青年的脸也在明灭闪烁的火光中变得模糊不清。
隔了许久,男人方才听见印月轻如细语的声音:“抱歉,楼主,我原本以为自己能够忍住的。”
“什么意思?”应千歧闻言更觉错愕。
对于他的不解,印月只是轻笑了一声,随即又道:“虽然清楚楼主已过而立之年,但不知为何,有时候却总是会带给我一种单纯的感觉。楼主,若还是不明白我那句话的意思,便也不用再问我了。”
他的回答让应千歧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可同时心里也产生了某些奇异的预感。
难道......他所说的,真是自己所想的那个意思吗?
他正想开口再问,眼角余光却见身边的沙如雪也不知是不是做了什么梦,低低呓语一声后就翻了个身,这一动也令盖在身上的外衫垂落到了地上。
见状,男人立刻伸手重新掖好,犹豫半晌后,还是假装不经意地又帮沙如雪梳理了一下被他睡得乱糟糟的发丝。
对面的印月默默地看着他这一系列动作,随即出声问道:“楼主......我想知道,为何沙少侠对楼主来说就是那特别的一个呢?”
被这个问题问得愣了一下,应千歧迟疑片刻,终于还是道:“印月,你究竟想说什么?”
抬头对上青年幽深如湖泊的眼睛,应千歧只是稍一晃神,就听得他道:“楼主你......早就已经喜欢上沙少侠了吧?”
他的语气无比笃定,让男人一时难掩脸上震惊的表情。
“其实那次的相遇,我就知道你是江山业火楼之主了,所以后来才会在你们被神兵恩赐台为难的时候拿着金制金牌出来现身解围。”望了眼应千歧,印月继续道,“顺利被楼主带入江山业火楼,我又知晓了自己长得很像楼内的某位前辈,而他又恰好是楼主你的挚友......这让我终于明白了为何楼主每次看到我时总会露出那副哀伤的样子来,所以我才会在心里偷偷希望,我能因为这张脸,得到别人所不能得到的楼主的关注。”
一口气就将所有真话都讲了出来,青年也不等对方有所反应,马上又补充了一句:“可是后来我才发现,有些人从一开始就是不同的。无论我与那位前辈生得多么相似,楼主在看到我时也只会短暂地难过一会儿,而不会像是看着沙少侠那样,发自内心地笑出来。”
说完后,他便坦荡地看向了眼前还未回过神来的男人:“楼主,今日之言,你就当我是在说胡话吧。”
应千歧也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虽然印月的话里没有半句真正是在表明自己的心意,但也已足够令到应千歧无法回应。
为何......他会对自己产生那样的情愫呢?
男人心绪纷乱,此时沙如雪亦有了要醒过来的迹象,他也只好避免去看印月,于是洞中便又安静了下来。
“唔......师叔,我起来了,你快睡吧。”沙如雪边打哈欠边揉着眼睛,醒过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将自己身上的厚衣服披到了男人身上。
应千歧嗯了一声,拉好衣服后便默默躺下去。
拨弄了一会儿火堆,沙如雪这才觉得清醒了,他回想起了方才睡觉时耳边隐隐约约听到的声音,遂下意识问道:“你们刚刚在聊些什么?”
印月道:“没什么,只不过是楼主问了问我的身世而已。”
他看上去似乎不太想说话,于是沙如雪也没再问下去。
第二天很快到了,风雪虽然仍是未停,但好歹没有昨晚那么大,勉强也能够跋涉。三人吃完早餐,穿好大氅后,便踏上了寻找绿云草的路。
“楼主,我们要不要分开找比较好?”印月提出建议,“毕竟燕山太大了,这样也不知要找到猴年马月,分开找会比较快一点。”
虽说如此,但分开的话,危险也会相应增加。考虑到这点,应千歧还是没有同意:“不可,我必须要保证你们的安全。”
印月闻言,也不再坚持。
三人一路边走边找,但都没有发现任何红色花朵的踪迹,很快就从山脚下来到了半山腰。此时男人已有些累了,沙如雪看出他的身体不堪重负,便强硬让他停下来休息,自己和印月则继续搜寻。
两人不厌其烦地一遍遍扫开雪堆,甚至还试图砸开岩石看看其中有没有隐藏着绿云草的根系,但不论他们如何努力,直到双手都冻得通红了也还是一无所获。
沙如雪不免有些泄气:“万一就连燕山也没有绿云草了,那该怎么办?”
印月安慰他道:“沙少侠,不要灰心,我相信楼主吉人自有天相,我们一定能够找到绿云草的。”
说罢他就又走到了一旁,沙如雪休息了一下后,也重新投入了搜寻中。
不知过了多久,当一直埋头寻找的沙如雪再次直起酸痛的腰来时,他忽然就发现四周安静得有些不正常。
环顾一圈后,青年很快便反应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