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如雪恢复意识时,身边照料的人已经换成了池英。见他醒来,池英连忙递上了水,看着他慢慢啜饮下去后才松了口气:“沙兄弟,自从经过明火阁那一劫后,你的身体好似就变得虚弱起来了。”
“池大哥,我没事。”青年面色仍是苍白,一双眼睛只是不停在房间里寻找着男人,“应大哥呢?还有那个阿月......那天他们俩比武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
扶着他坐了起来,池英道:“事情算是圆满解决了,印台主归还了异铁,应前辈也承诺会收下印少侠,带他进入江山业火楼。”
应千歧居然要带那个阿月进入江山业火楼?!
消息过于震撼,沙如雪彻底怔住了,他死死瞪着面前的池英,就好像是对方说了什么谎话一样:“你骗我,这不可能!阿月......他怎么可以进入江山业火楼?!”
奇怪地望了他一眼,池英不明白青年为何反应如此激烈:“沙兄弟,这件事确确实实是真的,若不信你可以自己去问应前辈。其实印少侠人很好,你是不是对他有什么误会?”
深呼吸了好几下,沙如雪也不顾自己身体仍然无力,匆忙整衣穿鞋后,就在池英不解的眼神中跑出了门。
阿月......他的脸,为什么会与众相镜中所映照出来的人一模一样?他与自己有什么联系?还有那个绝对能引起应千歧心绪震荡的名字,简直就像是有谁特意布置好了美妙幻境在引诱他们深入一探。
他不信世上会有这样的巧合!
可是如果......如果应千歧相信了呢?
青年的步伐逐渐慢了下来,不仅因为脑中所思,更是因为那幅骤然展现在眼前的画面。
向来沉稳平静的应千歧脸上难得浮现出了淡淡的笑意,此时他正在手把手地纠正另一个人挥刀的动作,嘴唇一开一合,沙如雪几乎都能想象得出他说话时那温润的嗓音会有多么好听。
而那个与他站得极近的青年面容俊美,微弯的双眼隐含一抹顽皮神气,他的手握着刀柄,目光却倾斜在应千歧脸上,专注地仿佛是在凝望自己心悦的爱人,任何事物都不能令他转移视线。
他们两人看上去就像是一对师徒,也像是......般配的眷侣。
沙如雪的手微有些颤抖,心中的酸涩随即猛烈涌起,他还没来得及出声,应千歧扭头的时候就朝他看了过来。
“你的身体已经无事了?”
男人说话之时并没有动身走来,只隔着一段距离询问。
印月也跟着关心道:“其实不必急着起来,你们可以尽管在神兵恩赐台住下。这位少侠,听前辈说你的身体向来不好,不知需不需要我请大夫来为你诊治?”
闻言,沙如雪咬了咬唇,还是努力让自己泛酸的声音听上去显得正常起来:“不必了,多谢关心。应大哥,你们继续吧。”
应千歧见他并没有要走的意思,只是往一旁的石凳上坐下来,不免就分了神。又指导了印月几式后,男人终于停住了,微蹙起眉走到了青年身前。
愣愣地抬起头来,沙如雪还以为他是要赶自己走,谁知下一刻,应千歧就脱下外衫披在了他的身上:“为何总是不怕着凉?”
那件外衫还带着应千歧的体温,盖在身上就如同被笼罩在了男人的怀抱里一样。意识到这一点后,沙如雪顿时微红了脸,将衣服悄悄拉起来贴在脸上,一边嗅着那股好闻的气息,眼神一边追逐着那道身影。
专心展示招式的应千歧并没有发现他的目光,倒是印月察觉了,不动声色地借口自己有些疲乏,然后便收好刀悠然离开了。
男人这才回到沙如雪身边,“走吧,回房去,不要在这里吹风。”
沙如雪乖乖地站了起来,将那袭外衣又往身上裹了裹。走了一段路后,他低声问道:“应大哥,那天比试过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为何......会同意让那个阿月进入江山业火楼?你不是说你不会收徒了吗?”
应千歧沉默了半晌才回答道:“毕竟令牌一事是我理亏,而且我也输了比试。至于将印月带入江山业火楼......我自有打算,并不会收他为徒。”
听到这,沙如雪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但那股酸意不依不饶地萦绕在心头,使他难以控制,还是将脑中所想的话语全部脱口而出:“那我呢?应大哥,郁律秋是你的师侄,阿月也马上就要成为你门下弟子,我在你身边又该是一个什么身份?”
他真的一直认为自己对于应千歧而言会是特殊的,但那也许只是因为彼时男人身边并未出现其他角色,所以他沙如雪才能侥幸占得一席之地。如今不仅莫名其妙出现了身为男人正牌师侄的郁律秋,又横空降临了一个身上遍布着诸多疑点的阿月,这是不是在预示着此处已经没有他的位置了?
“......沙如雪,你想说什么?”应千歧显然并不理解他此言何意,“你自然还是你,你的身份不会变。”
罢了,果然还是不能拐弯抹角。青年叹了一声,只好直接开口问他:“应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