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女人们趾高气昂,男人们一个个缩着脖子装鹌鹑,不用警察催促就急忙上了车关上车窗,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不是进局子,而是迫不及待地出去春游。
叶尧站在窗户边,看着警笛呼啸而去,转回身的时候,凌厉煞气已经收敛得干干净净。
他就像是最普通不过的大学生,乖乖捧着茶杯,坐在沙发上,眨巴着眼睛看着面前的男人:“嗨,又见面了。”
坐轮椅的,姓步,前段时间自己还给他送了朵烈阳花。
叶尧推测着他跟那位被自己送进去的步少应该是亲戚关系,明明应该警惕的,但不知道怎么,却生不起多少负面情绪。
大概这个人身上正直的味道隔着老远的距离都能闻出来。
更何况,步少的爹还在外面走廊上一会儿破口大骂,一会儿哀求哭泣,这位却坐得八风不动,带来的保镖尽职尽责拦在外面,也丝毫没有要出去安慰一下的意思。
叶尧渐渐放下心。
步重上上下下把他仔细打量了一遍,发现小主播完好无损一根头发都没掉,总算松了口气。
“抱歉。”他说道,“这次让你受惊了。”
身后闫旭面容扭曲了一瞬。
……老板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越来越厉害。
明明被扔到屋外的是李云彦,不知道中了什么邪一路走一路捂档、顺便大声宣扬自己罪状的是步铭,这位小先生安全无虞还有心思喝茶……
“上次收到的烈阳花效果很好,还没来得及向你道谢。”步重郑重面对叶尧,神色间带着歉意,“请容许我代表步家向你致以歉意。步铭的行为会受到应有的惩罚,之前的受害者也会得到妥帖赔偿和安置,至于你……”
步重顿了顿。
叶尧赶紧打断:“我没事,就不用考虑我了。”
步重心中微微叹气,略有些遗憾。
门外的咒骂还在继续,他偏了偏头,对闫旭道:“你去处理一下。”
总助点头:“是。”
他毫不迟疑出了门,房间里只剩下步重和叶尧两个人。
片刻的静默,叶尧莫名觉得有些不自在。
对面的男人正襟危坐,脸部轮廓立体分明,被灯光暖和地照射着,在步铭等人身上令人作呕的光晕,到了他这里,却变成了一种微醺的淡然。
叶尧动了动,觉得这样的氛围有点奇怪,想起身告辞。
他还没站起来,步重似乎看穿了他的意图,缓缓道:“刚才……步铭的状态有些不对。”
叶尧心一紧,顿时把屁股重心放回去。
“一直说自己废了……又对自己的罪状供认不讳,在我记忆里,他不是这样善良坦诚的人。”步重黑沉的眼眸湖水般包裹上来,“总让我觉得……”
他一顿,才道:“是有人对他做了什么。”
叶尧一个激灵,手指不自觉攥紧衣角。
按他原本的打算,拿到录音再把步铭送进警局,这么长时间足够让天然药物在身体中代谢到检测不出异常。
但他没想到半途被人撞了门。
万一这人一时兴起让人半路加急做个检查……
叶尧舔舔嘴唇,开始紧张地考虑方解石有没有可能在这人面前把自己保下来。
细微的肢体语言没有瞒过步重的眼睛。
男人眼中蕴了点笑意,还想装模作样说点什么,但瞧见叶尧眼巴巴看着自己,想到前几天闫旭提醒自己的“表白”,话没出口,心已经软了大半。
喜欢自己啊……
嗯,不能让他受委屈。
步重给自己加了十层厚的滤镜,这会儿看叶尧,小模样里满满都是水汪汪的不知所措,于是不自觉地就想安抚他一下。
“我……我承认。”叶尧举手。
他听说过一点关于步家的传闻,这个隐藏在迷雾中的商业帝国,一个步铭就是普通人一辈子都不敢望其项背的存在,那眼前能让他乖乖吃瘪的男人呢?
与其等他好奇查出来,还不如自己先坦白……一部分。
“我是给他用了点药,但没有副作用,就是让他坦诚一点。”叶尧放低了声音,“你可以去问我师父方解石,药是他……我们最近研究出来的新产品。”
步重替他准备好的开脱顿时被憋了回去。
有点难受。
方解石……
他差点把这人忘了。
这么几天的功夫,小主播已经开始和他“我们”了?
步重不知道自己这时候的心情应该用什么词来形容合适一点,像有爪子在里面轻轻挠着,不疼,却有点闷,有种被自己护在羽翼下的幼崽被人引诱着探出脑袋的不快。
他垂眸片刻,换了个话题:“毕业后有什么打算?”
叶尧有些茫然:“大概……去找一家医院或者研究院任职?”
有方解石的关系,很大的可能会进医科院。
不过这位步先生问这个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