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众我寡对李沅来说并不是难题, 于他而言以一敌百也可以搏上一搏, 可他非全无顾虑:玉容卿在他们手上,若真动起手来,他没办法保证卿卿的安全。
如果让卿卿受了伤,他才是真的心如刀割。
暂时将自己的人马安排在山腰上一处石壁下,李沅自己准备潜入山寨探查一番, 萧成不放心李沅,也跟着去了。
暖阳将空气烘得暖暖的,铺满枯叶的地面踩上去是软的, 地面上斑驳的落影与透进树林中的光线交错, 仿佛人间仙境一般。
身着白衣的美人在树林中穿梭,轻盈的身姿仿若蜻蜓点水, 踏在落叶上发出细微的“窸窣”响声,翩飞的衣角擦过树冠上层层叠叠的枝叶,却不会惊动林间的飞鸟。
隔着一片树林,李沅一眼就看到了被栀子花丛围在其中的玉容卿。
她好像也察觉到什么似的,侧过身来, 目光错过淡黄色的栀子花开,与他的视线交汇到一处。
一瞬间,李沅内心长远远的思念翻涌起来,恨不得现在就把她圈进怀里亲亲抱抱再揉一通,绝对不会再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
内心的思念与爱意有多深,在看到那个陌生男人对玉容卿的行径时,李沅心底的杀意就有多疯狂。
一个蜷缩在山里做匪的贼人竟然敢这么糟践他的卿卿。
头脑一时冲动,恨不得上去把玉容卿抢回来,手上却被萧成紧紧拽住,“公子,莫竹还没露面,轻举妄动会让匪徒们有戒心,只怕会伤到小姐。”
得先保证玉容卿的安全。
李沅有了想法,等入夜后再行动。
在外头逛了一圈估量了白檀树的质量和价钱,玉容卿头脑清醒,心却怦怦跳着——李沅来了,她毫不怀疑李沅能够救她逃离此处,可是她担心莫竹的安危,还有这些白檀树……
习惯了做生意,玉容卿实在不舍得放弃这遍地银两,就算是能教会曲中鹤跟刘显也好,让他们别再做那伤天害理的勾当。
直到回到宅院也没等到救援,玉容卿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太想李沅以至于出现了幻觉,简单想了想就知道李沅是顾虑她的安全才没有轻举妄动。
要是有机会跟他商量一下就好了。
不要闹出人命,也不要作出放火烧宅这种事。
玉容卿心事重重,面上不会让人看出多余的情绪,饭桌上哄着老太太吃饭,跟刘显一起扶着老太太去散步,偶然在庭院中瞥见莫竹跟一帮大汉在一起划拳,别人喝酒他喝水,竟也其乐融融。
将老太太送回房间后,刘显关上门出来,喊住了正要离开院子的玉容卿,“媳妇儿,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什么事?”
这几天刘显对她莫名的温柔起来,虽然玉容卿很膈应他,但总算没有再从他口中听到脏话,也算是个进步。
刘显走上来与她并肩行,靠近她的手试探着想要触碰,被玉容卿不着声色的躲了过去。
没牵到手,刘显尴尬地咳了两声,说:“我想让你做咱们山寨的四当家,跟我一起管理山寨,你意下如何?”
让她当山匪?
玉容卿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当家的别开玩笑了,我就只是会算点账而已,管理这么多人,我真做不来。”
她说的是实话,她头脑Jing明在钱上,用人还可以,但她也只是管几个掌柜几个坊主,然后让他们帮她管理下面的人。平时在家里也都是李沅管的,因为她是真的管不了那么多人。
一方面是因为她Jing力不够,管不过来,另一方面,她总是习惯性的帮人助人、理解人的难处,多奖少惩,实在对付不了那些畏威不畏德的人。
而这些做山匪的人,不乏心地好的,也不缺心眼儿坏的。
她那点鸡毛蒜皮的手段实在对付不了人家,还是乖乖装个“花瓶”养Jing蓄锐的好。
玉容卿拒绝了刘显的提议,可他还是往她身边贴,甚至跟到她房门口。不洗澡的汗臭味凑过来,玉容卿都快吐了,小声提醒:“当家的,你的房间在那边。”
刘显犹豫道:“这两天不是有点冷吗,我想……给你暖暖被窝。”
“不用了。”玉容卿心想她前天刚洗好的被面,被这人一躺她可就白洗了。
而且……她不会跟别的男人同床。
两人在门前对话,玉容卿不打开门,刘显也不好意思直接冲进去,心觉自己前几日粗鲁的行径一定让媳妇儿看了笑话,这两天发觉了她的好,一心想跟她好好过日子,便格外克制自己。
正在两人你来我往讨论“要不要同床睡”的时候,莫竹即使走进院门,手上端了一碗热乎乎的药。
“姑娘,药煮好了。”莫竹放大音量,故意让刘显注意到他。
为了不暴露玉容卿富家女的身份,莫竹在寨子里都叫她做“姑娘”。平日里也没少见刘显来sao扰玉容卿,次次都是莫竹来捣乱破坏刘显的意图。这次也是一样。
莫竹径直走到两人身边,低声对玉容卿说:“姑娘,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