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昭神情茫然:“可我只是一个废人呀。”
赵闻筝心里一凉:“我会治好你的。”
游昭沉默片刻:“之前,许师兄来看过我,他说,我这样的情况,要治好,希望不大。”
赵闻筝斩钉截铁道:“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我都会治好你的。”
这本来就是他欠他的。
游昭怔了怔,似有些奇怪怎么会有人无缘无故地对他这么好。但他还是露出了一个有些腼腆的微笑,轻声道:“那谢谢你啦。”
赵闻筝硬着头皮说:“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
游昭用那双没有神采的眼睛“看”着他:“你对我这么好,我会报答你的。”
赵闻筝:“不用,这真的是我应该做的。”
“怎么会不用呢?”游昭微笑着,认真地反驳他,“就算你喜欢我,我也不能白白消受你的恩情。”
游昭温柔地说:“所以,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赵闻筝心虚到抬不起头来,也因此,错过了游昭脸上一闪而逝的诡秘笑意。
他委实无颜面对受害者对他的感激,只好匆匆转移了话题:“这里偏僻,又冷,我怕我照顾不到你。你如果不介意,愿意搬去我那儿吗?”
原主娶游昭,本就是为了侮辱。他甚至没有告诉自己的父母要娶一个男妻。
在原著中,游昭被原主暗算后,本来是应该在宗门内好生调养身体的,可原主得寸进尺,愣是设法让他无法安生在宗门中休养,不得已回了老家——一个离宗门甚远的偏僻小城。
游昭家境并不富裕。生母早逝,父亲另娶,继母诞下一双儿女后便坏了身子,常年缠绵病榻。
当初游昭进宗门,本就有一半是为了补贴家用。
而现在,这每个月的补贴没了,他本人反倒要家里来养,这对这个家庭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
就在这个时候,原主大摇大摆地来了,大张旗鼓地买下了小城里最大的房子,然后找上游昭,表示只要他肯嫁给他,他就愿意出手治好游昭的继母,还能扶持他的一家人。
游昭正是人生低谷期,又不知原主正是他的仇人,绝望中便答应了。
于是就有了这一场荒唐的婚礼。
原主这边,来参加的就只有他的几个狐朋狗友,长辈是一个没来;他买了好大一座别院,可给游昭的喜房,却是只选了一处久无人住的背Yin房间,随意打扫了一下,一应用具,皆是下品。此后七天,游昭便被关在这里,受尽折磨。
赵闻筝迫不得已骗他,心里已是愧疚万分,再见他重伤未愈,脆弱消瘦,又添十二分怜惜,哪还能让他住在这荒凉的地方受苦?
但他话一出口,又觉得自己唐突,忙补充道:“当然,如果你不愿意,我就让人过来把这里布置一下。”
游昭微微垂头,道:“我倒是没什么不愿意的,可……”
赵闻筝跟着看向他掩盖在大红裙摆下的双腿,心口一窒,艰涩道:“我找人来帮你。”
游昭本来是有轮椅的,可也被原主销毁了。
毕竟,他就喜欢游昭狼狈的样子。
眼下是深夜,赵闻筝一时半会也变不出一把轮椅,只好先委屈一下游昭了。
游昭却仰脸看他:“你不是说,你喜欢我么?”
赵闻筝一顿:“……嗯?”
游昭不解:“既然如此,为什么要别人来帮我呢?”
赵闻筝:“……”
片刻后,他俯身为游昭除去了头上沉重的凤冠,一只手扶住他的腰,一只手放在他的腿弯处,试探着按了按:“会疼吗?”
游昭闷哼一声,苍白着脸说:“没关系,我忍得住。”
他双手圈住赵闻筝的脖颈,温顺地任对方把他抱了起来。
他的重量轻极了,隔着繁复的嫁衣,赵闻筝都能清晰地摸出他骨骼的形状,腰和腿都细得不像一个成年男人。
赵闻筝怀疑他可能瘦得就只剩这一把骨头了。
他抱着游昭往外走去,没走几步,就感到游昭默默地把脑袋依到了他的肩窝。
方才赵闻筝不觉得他轻飘飘的体重算负累,这一瞬间,却差点被心头急剧翻涌的强烈内疚压垮。
他叫了个小厮带路,待到了原主住的寻欢院,却见廊檐下站着个人。
那人远远地见到他,便嬉笑道:“三哥,你方才去哪儿了,我等你半天……”
他忽然看见赵闻筝怀里还抱着个人,笑容缓缓消失,皱眉道:“你怎么把他给带来了?”
赵闻筝认出这是先前在月亮门拦住他的人,看架势应该是原主的狐朋狗友之一,名字叫什么,他想不起来,但这不妨碍他端着架子,平静地反问回去:“他是我夫人,我要和他一起住,有什么不可以吗?”
那人神情僵了一下:“你来真的?”
赵闻筝严肃道:“我都和他成亲了,难道还能有假?”
那人顿时仿佛听到了什么天